接著,他看到了自己的肚子,隨後是腳,天旋地轉,接著才是無法忍受的劇烈的撕扯疼痛感。
最後,所有的光線全部消失了。
黑衣女人手裡托著剛剛擰下的男人的腦袋,輕輕巧巧地掂了掂,像是在菜市場上掂量一顆稱心如意的包菜。
然後她的目光像鋒利嗜血的刀刃一樣穿過黑暗,直直地射向站在二樓窗邊的喬鵲……
嘴角勾起了一個快意的,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喬鵲還保持著呆呆地撐在窗台上的姿勢,與她對上了目光。
隨後慢慢,慢慢地,沿著窗台癱軟了下來。
很快就渾身發抖,眼淚淌了滿臉。
趙可心迅速把窗戶關上,「刷拉」一下拉上了窗簾。
她看到最後的畫面,是那個女人一手拎著男人的頭顱,另一隻手提著男人的一條腿,心情很好地把屍體拖進了別墅。
就像拖著一隻剛剛宰殺完畢的豬。
趙可心喉頭乾澀,不願意喬鵲看到這些,喃喃道:「喬鵲,你……」
「我知道。」喬鵲抹了抹眼淚,蹲在地上悶悶開口:「不是我的錯。我只是太弱了。」
他盯著地上的某個髒污小點,沉默了很久,突然幽幽地問出聲:「駝駝,對於鎖妖塔來說,我們到底是什麼?」
趙可心一時以為他在與自己說話:「什麼?」
438一反常態,靜默不語。
喬鵲堅持道:「我知道你在,回答我,我們到底算是什麼?」
438停頓很久,才出了聲:「什麼……」
喬鵲抿了抿嘴,輕聲道:「你說過,因為鎖妖塔需要大量靈力支持,所以才挑選『志願者』,我們的任務是淨化和消耗異常生命體怨氣。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給我們提供培訓和指導,放大每個人的能力,尋找最合適的組隊,了解這個世界的背景,直奔boss而去,以達到效益最大化呢?」
438啞口無言。
喬鵲搖搖頭:「這說不通。隨著難度的增加,志願者死傷概率也會增加。雖然並不會在現世真正死亡,後續搶救治療也由國家承擔,但死亡時候的痛苦是會真正經歷一遍的。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如果說鎖妖塔里的鬼怪是抓來關著的野獸,我們就是為了讓他們消耗過剩的精力,投進籠子裡的活物,供他們捕捉玩耍,以免他們破除結界,傷害普通人,對不對?」
438越聽越心驚:「不是這樣的,喬鵲。」
喬鵲低著腦袋,表情有點難過:「那事實是什麼樣的呢?」
他在與腦袋裡的系統對話,卻清晰地說出了聲,這讓他像在不斷自言自語,很是怪異。
「是選拔。」
從剛才起就靠在窗戶另一邊一言不發的江鷺池開了口。
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眼神卻依然淡漠如冰,間隔著一座窗,看進喬鵲的眼睛裡去。
「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自己。不管是靈力,或是別的什麼東西,尤其是在他們輕而易舉獲得常人難以想像的力量之後。」
喬鵲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表情帶著些迷茫,像一隻無助的被拋棄的小動物。
江鷺池神色不變,卻微微錯開他的視線:「我知道這很殘酷,但這就是選拔。鎖妖塔的高層,需要有合適的人去闖。這聽起來並不公平,然而從覺醒能力的那一刻起,我們這些人就註定無法享受公平普通的人生。這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喬鵲低頭想了許久,最後輕輕地說:「我明白了。」
然後他勉勉強強地笑了:「池哥,我相信你。」
438一直沒有說話,他有些愧疚,又有些狐疑:「你真的想明白了?」
喬鵲重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