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攔,只好陪著呂建道進去。
進到堂屋裡面,呂建道對著呂建軍的相框,微微鞠了一躬。
呂冬也給他鞠躬,按照這邊的風俗還禮。
呂建道說道:「我到這都還記得,建軍哥領著我們一起玩,建仁,建武,建設,建斌,那個年代特殊,總是跟鄰村開仗,你七叔那時候白搭,真正厲害的是你爸,建仁叫人揍了,都是你爸去幫他揍回來,直到你爸去參軍,他才能闖出座山雕的名頭。」
他似乎有點激動:「你爸在村里是一等一的好漢,上了戰場也是英雄,咱街上建字輩的,我就服你爸,要是你爸還在,有他提點著,我這些年也不會犯錯。」
呂冬沉默,每個人的角度立場不同,可能呂建道有苦衷,但從呂冬的角度立場去看,別說呂建軍,哪怕天王老子來了,也拉不回來。
呂建道看看牆上掛著的老舊字畫:「還都是老樣子,你爺爺教過我不少,我書畫能有今日,你爺爺不比你二爺爺教的少。」
他來到一副字前:「你爺爺寫這幅字時,我還記得……」
聽著呂建道憶往昔的話,呂冬漸漸品出點味來,這是在跟他一起憶苦思甜?
用搞傳銷的那幫人的話來說,搞情感共鳴?
「這才多長時間,冬子,轉眼間你就長這麼大了。」
呂建道說完平輩說老一輩,說完老一輩又扯到呂冬這小一輩,他走出屋門,看著儲藏室說道:「還記不記得,你七歲還是八歲那年,碳屋裡進了條長蟲,你過去拿起來玩,結果手指頭叫長蟲咬出血,我拽著你去的衛生室。」
呂冬有記憶,那是叫七叔坑了,七叔說拿住長蟲尾巴使勁抖,長蟲就會散架,當時他抓起來,抖了不怕有五分鐘,結果長蟲彎上身子來咬了他一口。
呂建道見呂冬好像在回憶,趁熱打鐵,指著高高的屋脊:「你小的時候,特別調皮,跟老七有一比,有次順著香椿樹的枝子爬到牆上,又牆上爬到屋脊上,結果下不來,還是我找了梯子上屋把你接下來的。」
這些往事呂冬都快記不清了,難得離村多年的呂建道還能回憶起來。
呂冬笑:「那時候挺好,小的跟著大的玩……」
呂建道接話道:「就是變化太快了。」
呂冬點頭:「是,變化太快。」
「咱村發展多虧了你。」呂建道漸漸進入正題:「你替咱村解決了好多困難,沒有你咱村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呂冬不接這種奉承:「其實跟我關係真不大,主要咱村團結,人心齊,大傢伙肯努力。」
這話與預計的不大一樣,但呂建道有準備:「剛席上聽人說,咱村人有困難就找你,困難到了你手裡,總能輕易解決。」
呂冬納悶,貌似村里真沒幾個人找過他,平輩的不是上學就是跟著人幹活,大一輩的很少找小輩的去幫忙。
呂建道繼續說道:「冬子,你五叔也遇到點困難……」
呂冬趕緊打預防針:「五叔,要是單位上的事,我真幫不上忙。」
「對你來說就點小事。」呂冬的預防針根本阻擋不了呂建道:「聽說你跟大學城的楊主任關係非常好,跟常務副縣長的小舅子合夥干買賣?」
不等呂冬說話,他就說道:「冬子,你可得幫你五叔一把。」
呂冬說道:「我跟人充其量就是認識。」
呂建道怎麼可能相信這種話:「也不要你做太多,就約他們出來,一起吃個便飯。」
呂冬暗嘆一口氣,剛剛那些美好的回憶,果然只能是回憶:「人都是大領導,我哪有約人出來的能力。」
呂建道盯著呂冬:「冬子,文化宮一把手的位置空出來了,我是有資格爭一爭的,能不能再進一步,就看這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