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老邁,實則依舊處於青年期的周晨宿察覺到書房外的時空波動,知道是那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夥伴來了,不由撫須一笑。
「餵糟老頭,還走不走啦?!」男子吊兒郎當地推開門,看見小夥伴在撫須「慈祥一笑」,毫不客氣地打了個哆嗦,齜牙咧嘴格外討人嫌。
收了時空之力的青年也邁腿進來,看周晨宿剛擱在筆床上墨汁未乾的狼毫,銀色的眸中閃過瞭然,問:「要等你多久?」
周晨宿看看書房,滿是懷念,卻並不拖泥帶水,「無需等,這本冊子,天亮後會有信得過的人送去書局刊印。」
已經翹著二郎腿豪邁靠坐在太師椅上的男子一口點心丟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問:「叔叔阿姨呢?我家老頭兒還說要找機會聚一聚。」
又說,「嗨,說是聚一聚,其實就是秀老婆。切,我媽是越來越寵他的,這個老白臉兒,嘖。」
語氣之酸,讓人想忽視都難。
周晨宿也不問他,只是看向另一個氣質沉穩的小夥伴。
無需多問,小夥伴就為他解惑:「林阿姨給神無叔叔建了個海峽城堡避暑。」
像他們那樣的人,何須避暑。
周晨宿瞬間瞭然,以同情的眼神看太師椅上的男子。
這是又被親爹嫌棄地踢出來了?
雖然他爹娘也總失蹤,至少每年節日以及他生辰都會回來,還必定會給他帶各種稀奇古怪的禮物。
即便是他上個月滿八十「大壽」,也一樣收到了爹娘的禮物。
對待他,爹娘總像是對待孩子似的。
「娘說要吃冰川磷蝦,我爹帶她釣蝦去了。」周晨宿如此回道。
自覺也是被爹娘丟開的小孩兒,太師椅上的男子心情舒暢了,興致勃勃討論起這次他們要去的時空。
「上次咱們聚頭,那是成年旅行,都沒計劃好,這次咱們要好好計劃一番」
書房裡的光有一瞬間的消失無蹤,連黑暗都沒有。
一瞬之後,恢復如常時,裡面已經再沒有半個人影。
唯有墨汁半乾的冊子被一陣從窗戶縫隙悄悄溜進來的夜風輕輕吹起一角,發出肉耳不可聞的輕響。
冰川的邊沿,歲月只留下更多溫柔,依舊年輕依舊充滿好奇心的周小姐裹著火紅的狐裘團在相公懷裡,吸了吸鼻子,探頭往旁邊吵吵鬧鬧下水捕食的企鵝群里張望。
「噫,相公,大白都比你快!」
千機擁著她,溫聲笑道:「若是我下水,我也能比它快!」
周小姐撇撇嘴,哼了一聲,愛嬌地用頭頂蹭了蹭他下巴。
千機將人擁得更緊,也低頭以唇摩挲她溫熱的臉頰。
從未想過,他也有一日,會擁著愛人,在一個無聊的地方,做著無聊的事,偏偏甘之如飴,心中被溫暖的幸福滿足所充斥著。
「星星已經走了嗎?」
「嗯。」
「他會回來嗎?」
「嗯。」
「哎你這人,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
真是越寵越嬌氣了。
千機無奈:「當然會回來,因為無論去了哪裡,這都是他的家。」
想了想,為了哄娘子高興,千機又說:「說不定下次回來,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兒子八十年的單身漢經歷,一直是周小姐納悶兒的問題。聞言她終於來了興致,開始嘀嘀咕咕幻想起未來兒媳會是怎樣的人。
聽著娘子嘀嘀咕咕,千機望著依舊沒有動靜的釣竿一笑。
手指微動。
海底,成群的磷蝦被無形的力量驅趕著往上浮,旁邊的企鵝群熱鬧起來,撲騰著頻頻跳下水大口大口吞吃著難得一見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