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秋蘭立刻領會了,她就說,這幾天小致的反常肯定是因為沈初雪,就是沒想到事情已經到了因為她婚都不想結的程度了!
她一邊覺得可氣,一邊又害怕兒子真的說到做到,當下臉上掛了點職業化的笑,跟陸敏寒暄。
陸敏也覺得兩個孩子有點反常,心照不宣地附和,和關秋蘭先上了樓,讓兩個孩子自己解決。
她們倆誰也看不上誰,這個時候竟然意外地默契了一次。
「哥哥。」沈初雪等大人一走,活潑地跑到了蘇致面前。
這裡的路燈太昏暗,蘇致不太看得清她的臉上可愛的表情,但她的眼睛卻好像會發光。
她不是應該已經去娛樂圈了嗎,難道這件事也推遲了一天?
沈初雪見他在出神,不滿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哥哥,你放假了吧,有空來省隊看我呀,我現在八點半才能回家,你不來找我,我們就碰不上啦。」
她見蘇致盯著自己手裡的彩帶,拿了出來:「今天正好練了帶操,你想看的話,我現在就跳給你看!」
其實是她很想在蘇致面前表現一下,於是不等他反駁,就拉著他到了小區外便利店對面的一片空地。地上還劃著名白色的停車框,但在這個頗有年代感的外環小區,車位沒有停滿,便留出給她發揮的空間。
沈初雪的帶操比球操還好,小時候她就是因為看到別人跳帶操才從芭蕾改學了藝術體操。
少女在心上人面前,竭盡全力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一疊淺粉緞帶揚開,如同沖刷堅冰的粉色波浪。
蘇致看過很多次她跳帶操,知道她最愛這個,以前從少體校回來,要是沒人說她,她就只練這個,至於她不喜歡的棒操幾乎碰都不去碰。
而蘇致,也最喜歡看她跳帶操。軟軟的緞帶,軟軟的小姑娘,一個男孩對女孩子最美好的幻想莫過於此。
她有很多不同顏色的彩帶,比彩虹的顏色都要多,但其中她又最喜歡這一條嫩粉色的。
「哥哥你看,這樣像不像一朵粉紅的荷花呀?」六歲粉雕玉琢的她這麼說。
而今她已經長大了,緞帶的長度比那時候更長,蘇致凝望著昏黃路燈下的少女,當年的小荷花已經長成大荷花,緞帶更為靈動,一個個弧度確實像極了荷花花瓣。
她今天扎了兩個小揪揪,像兩個小鹿角,淺藍的牛仔背帶裙里穿了一件白t。衣著限制了她的腿部動作,但光是這樣揮舞彩帶,光是她臉上純真的笑意,已經足夠撩動他的心。
星月下,那淡粉緞帶仿佛綴滿了星子,星月似乎不過是她的器械之一。他昨夜才心灰意冷一寸寸鑄就的堅冰,用以保護自己脆弱心臟的冷漠外衣,就被她如微風、如細浪、如輕羽的淺粉柔情一點點融化。
他想,不管多少次,他都會一樣淪陷。
她今天沒走,還給他跳了舞。
事情似乎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樣。
……
沈初雪賣弄完,輕巧地抖幾下金屬棒,彩帶又聽話地回到她手上,疊得整整齊齊。
「哥哥,你要是這幾天不來看我,過幾天我就要去帝都參加選拔,你想見我也見不到了。我得去好多天,要是被選拔上了,就直接留在那裡訓練了。」她拿著彩帶,對蘇致說。
他沉默一瞬,忽然問:「吃雪糕嗎?」
「雪糕?好呀!」
蘇致去便利店,給她買了一支小布丁,女孩子吸了一口,眼睛比方才更為明亮。
一手啃雪糕,一手拿彩帶,是蘇致對她最深刻的印象。
在過去的很多個夏天,他們一起走回家,她總是這個樣子,無憂無慮,一支雪糕就能令她心滿意足。
而她今夜的模樣,令他產生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