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作勢要換頻道的人,看到沈展昭的舉動,卻對他身後那桌人笑道:「我猜對了沒有,老闆就是個體育迷,他還不想承認!」
又有人起鬨:「老闆,是不是你家有什麼親戚去比賽了啊,這麼執著,換一天台也不行。」
沈展昭握著漏勺,走進廚房:「不說我是不是體育迷,這塊兒豬排都糊了,你們買單不?」
沈初雪去奧運的事,其實他和陸敏連老家都還沒說,更不能跟這裡來來往往的食客說。
他早就知道,曦曦要去的這個項目,四年前根本沒有人進決賽,作為她的父親,沈展昭再自大也不敢說他閨女就一定能進決賽,萬一進不了,他們知道不怪曦曦,可村里人未必這麼想。
保不准就有那些人,自己不見得有多厲害,卻喜歡說別人,沒進奧運決賽到他們嘴裡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乾脆先不說,以後見機行事。
八月九號轉眼到來。
倫敦時間中午十二點,將開始藝術體操個人項目資格賽。
這天早上,馮歌出了一些狀況。
她的腳踝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重量,對主人發出不滿的抗議。所有人圍著馮歌,她的臉有些蒼白,卻依然繃著,嘴唇抿得緊緊的。
「打一針封閉吧。」馮歌對隊醫道。
隊醫同意了,馮歌卻在他動手前,改口:「兩針,腰上也打一針。」
周圍忽然無比安靜,沈初雪捏緊了拳,她卻跟其他所有人一樣,好一會兒不敢開口問她,腰怎麼樣了。
隊醫給她檢查了腰傷,跟馮歌和教練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打。
「別圍在這裡了,趕緊去準備。」教練散開其他人。
沈初雪拿著粉底和粉撲,繼續幫隊友們化妝。
她們比賽需要自己化妝,沈初雪好歹在娛樂圈混過,化妝技術比這些真正一心只在體育上的姑娘們強一些,一早就說好這次奧運藝術體操隊的妝容由她承包。
總共也就八個人,她先幫集體項目的六個姑娘化好,然後是自己,最後為打完封閉的馮歌化妝。
她們平時化妝不多,陶願先照了鏡子,大讚沈初雪的化妝技術,直接把她化漂亮了不止一個度,正在被沈初雪畫眼影的馮歌,也跟她道謝。
能在奧運漂漂亮亮地出現,當然最好不過。
「隊長,你真的可以嗎?」沈初雪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馮歌告訴她:「以後不要再問這種問題,你記住,必須可以。」
沈初雪又想起牆上那四個鮮紅的大字來了,「嗯」了一聲,帶著點鼻音。
「別難過,其實你現在應該開心的吧?好不容易來了這裡,馬上就要上賽場了,應該激動更多一些?」馮歌放緩了語氣,「別被我影響,去享受你的奧運。」
沈初雪咬著唇,因為在給她化妝,她們靠得很久,彼此靜靜地注視了一會兒,很鄭重地應下,手上用大刷子幫她撲上散粉。
她改變不了什麼,最多只能幫大家化化妝,剩下的,她只能儘量保證自己不出差錯,然後便是,享受奧運。
沈初雪收起化妝包,她們排成一列,穿著同樣的紅黃底色運動外套,準備入場。
……
蘇致今天在解說室。
每個項目都有兩名解說員,一名是主持人,大多是傳媒大學播音主持系科班出身,蘇致喊他們師兄師姐;另一名一般是該體育項目退役下來前運動員,負責解說比賽中更專業的內容。
今天是藝術體操的資格賽,主持人是在體育頻道幹了很多年的郝旭,專業解說是從藝術體操隊退役的唐悠然,比馮歌還要早幾屆參加奧運的人物。
選手們還沒入場,兩位解說正在介紹藝術體操項目的基本情況,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