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接阿雅克肖和卡爾維的唯一的公路上凌亂地停著三輛消防車、兩輛救護車、四輛警察局的小卡車,還有數量驚人的旅遊車被堵在這條路上,只有摩托車、夜間運動者、慢跑者和騎自行車的人,可以放慢速度設法鑽過去,每個人都看往懸崖這一邊。
消防員已經放下了一道繩梯,並在岩石上打入鋼爪以確保安全。一艘海警巡邏隊的橡皮艇在卡薩努消失的海面進行搜尋,無果。l&039;aryon號已經被鐵爪和鋼鏈牢牢地系住,並用塑料繩進行加固。經過如此的固定,l&039;aryon號接近了繩梯,再加上一個絞車,瓦倫蒂娜和帕爾瑪在gr20直升機的救援人員幫助下緩慢地升了上去。
路上如此擁擠,差點兒被迫要把圍觀者、警察和親屬們隔離起來:退後,退後。救援人員給孫女和她的外祖母披上了金色的救援毯。沒事兒了,沒事兒了,一個長得像年輕時的哈里森·福特的急救醫生很快給出了診斷,但他仍然堅持把她們運送到阿雅克肖中心醫院。救護車敞著門,擔架向前推進著,發動機啟動著,司機拿著菸頭,隨時準備出發。帕爾瑪舉起一隻疲憊的手:慢點兒,慢點兒。之前,克洛蒂爾德還沒來得及去抱抱她的女兒和她的媽媽,就被救援人員把她和她們分開了:「過一會兒,夫人,過一會兒再說。」
納達爾是最後一個通過繩梯上到路面上的,沒有絞繩也沒有護送。凱撒爾·卡爾西亞在他最後一步時幫了他一把,伸出一隻手堅定地把他拽上來,又在他後背十足地拍了一下,一個實實在在的祝賀,剛強有力,又幾乎不露聲色:做得好,我的孩子。對於剛剛離開爆炸現場、逃離火海或者得勝歸來的疲憊不堪的男人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弗蘭克走到幾米遠的汽車那裡,拿了一些乾的衣服、一件毛衣、一條長褲和運動鞋給瓦倫蒂娜。
奧萊麗婭正在與「哈里森·福特」進行討論,表現出一名護士的能力與同情心。
克洛蒂爾德突然發現自己正面對著納達爾。他們中間隔著不到三米的距離。她發現他有著難以置信的性感,風衣一直開到肚臍的位置,藍色的眼睛被帶著鹹味的頭髮掠過,帶著英雄式的安靜的微笑。她無法抑制那種明顯的、發自內心的、自然的衝動,想把自己拋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呼喊著:謝謝,謝謝,謝謝。告訴他,她一直知道,他會解開纜繩,l&039;aryon號會再次航行;告訴他,他們現在只要從繩梯上下去,升起帆,就可以出發了。她的女兒和媽媽已經得救了,已經被找回來了。一切問題都已經解決。是時候離開了。
她向前跨出了一步。
想把自己的身體壓在納達爾身上的那種衝動源於原始的獸性和動物性,仿佛只有他才擁有那種能夠平息一切的力量和冷靜。
奧萊麗婭把「哈里森·福特」留在了後面,向前走了兩步。
弗蘭克將乾衣服交給在第一輛救護車上的女兒,向前走了三步。
凱撒爾·卡爾西亞向後退去,像是一個裁判把摔跤場留給了比賽選手。
「納達爾!」奧萊麗婭喊道。
他沒有動。
「克洛!」弗蘭克在她背後喊道,「克洛!」
她沒有動。
「克洛,瓦倫想見你。」
她猶豫了一下。
「她有些事情……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
大開著車門的救護車司機吐出煙屁股。擔架員把擔架推了過去。夜晚降臨了。消防車已經開始動身離開。海警的橡皮艇在海上繞的圈子越來越大,向更遠的海域進行搜尋。
克洛蒂爾德的心已經飛走了。
她還能怎麼樣?拋下她的女兒嗎?
她轉過身。
瓦倫和帕爾瑪並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