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一聲,眉眼似乎彎了一下,好像在笑,聲音懶洋洋的,喉結滾動了下,「很遺憾,我感冒了。」
姜西:「……」
姜西過來藝術館什麼也沒帶,唯獨身上斜挎著只小小的水桶包,她下飛機後第一時間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算不上風塵僕僕,人清爽的就像是出門逛了個街剛剛回來。
日暮西沉後院,夏日晚風還帶著溫熱,一陣一陣拂著古樹和竹林。姑婆大概長期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館長辦公室的門此時關得嚴嚴實實,長廊一圈唯獨衛生間、廚房和陳鶴予房間的門開著,略顯清冷。
趁著沒人,她偷偷溜進了其中一扇門開的屋內。
她把包掛到門後,人坐到椅子上等。五點一到,陳鶴予脫了紅馬甲拿在手裡回來了。
看見姜西在他房間裡,陳鶴予人站在門口沒進來,捏了捏鼻樑上口罩的鋁塑條,招了招手想把她叫出來:「不怕被人看見?出來說。」
「就是怕被人看見才進來的。」
姜西起身過去開燈拉窗簾,最後拉著他的手把他硬生生拽進來,抵了把門關好,抱住他的手臂說:「還好你平時進房間就早,沒人會懷疑。」
「她們等會兒會找你吃飯。」
「等會兒我就出去,就和你單獨待一會兒。」
陳鶴予應了聲,低頭一看,姜西幾乎整個人都粘在他手臂上了,無奈的搖搖頭,托著手臂上的人去椅子上讓她坐下,自己站著靠在一旁桌上。
順勢下來,姜西的手便落了下來,牽住了他的手,陳鶴予很快反握住。
「你怎麼感冒的,是因為這兩天天涼了下?」
「不知道,今天睡醒就這樣。」
「咳嗽?」
「嗯。」聽著還有鼻音。
「你有沒有藥?沒有我姑婆辦公室有備用的感冒藥,我現在去拿給你。」
「有。」他按住她蠢蠢欲動要起來的手,「小達給我拿了。」
有點心疼他,她還是站起來去摘他的口罩,手沒碰到他的耳朵就被他握住,「想幹嘛?」
「看看你。」
陳鶴予人靠在桌邊,比站著低一些,她一起來兩個人的臉湊得就近,小姑娘目光盈盈的看著他,眼底的心思清清楚楚。
「不給。」他把她兩隻手都抓在手裡,指腹揉著她的手指。
「今天不能親親你了嗎?」
「你屬猴的?」陳鶴予鬱悶的笑了聲,果斷拒絕,「不能。等我感冒好了吧。」
感覺到手裡的手在掙脫,陳鶴予用了點力牢牢握緊,她還是掙,索性鬆手把她撈過來,抱在懷裡,「你這一個禮拜都在跑,累不累。」
姜西手提起來,攀住他的背,這樣親密的距離,兩個人都能感覺到雙方溫熱的身軀和律動的心跳。
姜西下巴抵在陳鶴予肩上,嬉皮笑臉的說:「不累呀,我很能跑的,這周都不算什麼,你不知道我大學實習的那家外企有多變態,天天派我一個實習生出差,就連我畢業論文那一陣都沒放過我,我一大半論文都是在飛機上或者高鐵上碼完的,那會兒是真的有點想哭。」
「最後哭了沒有?」她人太小,他的手臂長,幾乎是搭著她。
「當然沒有,我不怕吃苦的。可能會抱怨,但是會做完。」她忽然抬起頭來,嘴唇擦過他耳朵,有些得意的說:「你看你拒絕我我都沒有哭,有志者事竟成,最後居然是你來追我。」
他想笑,喉嚨一癢又開始咳,把她頭按回去,自己臉偏向另一邊咳了會兒,姜西抱著他,手一直在他背上輕拍,直到他咳完了她的手還像把小扇子在他背上扇。
跟哄小孩兒似的。
她拍著拍著忽然說:「陳鶴予,你是我男朋友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