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只有所剩無幾的提拉米蘇和藍莓味慕斯,據姜西這幾天的觀察,澤澤對剩下這幾樣都不愛。
前台小姐說:「還有的顧客,由於下午有團隊客人臨時定了上百份的切塊蛋糕,導致後廚出餐幔了,顧客如果不介意等十五分鐘,請在餐廳裡面坐一下。」
姜西往西餐廳里探了一眼,二人座人滿為患:「還有空位嗎?」
「有的,裡邊請。」
溫爵仕的西餐廳也是酒店特色之一,其中惠靈頓牛排最為有名,姜西對西餐愛得一般,所以除了甜品一直也沒有在溫爵仕的西餐廳消費過。
餐廳是一貫的灰白基調,暖黃色燈光作襯,偌大的落地窗從南至北,一眼望盡窗外的的暮色夜景。中間是擺放整齊的小方桌,每張桌子配了四把椅子,可桌子又小到不行,每桌几乎都是雙人用餐。
前台小姐領著姜西進了更為裡面的僻靜位置,獨獨這裡是一排排有著高而寬椅背的皮製沙發,人也少,姜西隨意選了張空沙發坐下之後,立刻有服務生端檸檬水上來。
「顧客,等候十五分鐘,蛋糕一出品我就給您送過來。」
「麻煩幫我打包。」
「好的,請稍等。」
姜西朝前台小姐點頭致謝,從包里摸出了手機,準備看會兒小說消磨掉這十五分鐘。
沙發的皮是好皮,姜西往後一靠,椅背「卡茲」的響。她歪著頭,手機舉在面前,隨手點開了經常閱讀的小說網址,一下不知道要看什麼,忽然想起剛才自助餐廳里那個小姑娘說的「霸道總裁有了臉」,一時興起,於是在搜索欄里輸入「霸總」。
不搜不知道有這麼多的書目,姜西順著書名刷下來,眉頭打成結。
「這麼多……」她喃喃。
姜西花了五分鐘也沒挑出一本她想看的,按了返回,隨便在書架上打開一本看起來,畢竟陳鶴予這張臉並不好代入,什麼霸總,陳鶴予他是……
「不可能,鶴予再也回不到原來。」椅背後對話的一人忽然克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堅定說道。
蒲利江望著坐在對面和自己年紀相許的中年人,心裡一想到如今固執到不可一世的陳鶴予,心酸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蒲利江沉默良久,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再次開口。
「這三年,鶴予身上的光我是一絲一絲看著它褪乾淨的,你一定要問我他還有可能嗎?怎麼可能!頭兩年,你知道他瘋到什麼程度嗎?就這麼說吧,鶴予年少成名,他在那幾年裡的成就有多大,在他遇到那條鯨魚之後,他跌進的深淵就有多深。」
「他生病的第一年,丟掉了所有他從全世界收集來的絕版專業書籍,他的手機、電腦在他上島的第一天統統被他拋到了海里,他拒絕見所有他出生入死過的隊友,包括他的親爹。他生病的第二年,如果不是他的幾部攝影機、相機被我從他手裡奪過來,你知道他會做什麼嗎?他會把那些大家費盡心血拍下用於《蔚藍寶藏》第三季的影像都刪光。他絕食過,斷水過,徹夜徹夜不睡過……這都不算什麼,我怕的是他無數次要了斷自己。彌曼犧牲在海里,他也想死在海里,他在半夜破門而出,可人剛走出門就開始狂吐,最後吐暈倒在了海浪拍上來的地方,他忘了,他已經是個見不得黑暗的孩子啊……」
對面穿著泛舊polo衫的中年男人聽完,心口一頓一頓的震盪,很快眼框一圈變紅。
這個圈子裡,只傳陳鶴予生了病,沒法再從事原來的工作,一度被唏噓,被感嘆,被遺憾。
可誰也不知道,他已經病到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
中年男人低頭良久,猛然抬起頭:「等一等,老蒲,你剛剛是說……《蔚藍3》?鶴予不是沒有完成第三季嗎?」
「大家是不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