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去了,好嗎?」秦君晏不知道祁容在恐懼什麼,但是他可以從根源上斷絕他恐懼的源頭。
祁容這時卻緩過來,用力攥住秦君晏的手,搖搖頭,手上力道大得將秦君晏的手骨捏得生疼。
秦君晏面不改色,拿出藥罐讓祁容聞一下,而後對身後的保鏢說:「點燈。」
是的,墓室中是有燈的,只是空氣不多的情況下,大家默認用手電筒就好。
銅燈上火焰躍動著燃燒起來,火焰如豆,一盞點亮,後面的銅燈一個個接續而亮,將整個甬道照亮,雖然還有些暗,但是已經沒有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了。
視野亮起來,看到秦君晏面帶擔憂的神情,祁容心中沉甸甸的大石這才緩緩落下。
他來之前想著秦君晏的屍骨被破壞,氣得很,想懲罰這夥人,路上又被秦君晏打岔,一時間竟忘記了墓室中的環境對他來說十分不利。
丟臉。祁容默默低頭看著腳尖,臉上掠過一抹懊悔。
秦君晏悄悄伸手碰了碰祁容的後背,冷汗不過一會兒已經濕透了布料,他抿抿唇,為之前的大意感到生氣。
「我沒事兒了,繼續走吧。」最後還是祁容打破了寂靜。
秦君晏欲言又止,但是看到祁容不容置疑的眼神,又默默將話咽下去。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脫離大部隊走在前面,其他人很有眼色的落在後面,轉過一個彎,前面的甬道變得狹窄只容一人通過,很明顯再向前就是機關重重的地方。
秦君晏停下來,抬手道:「你們在這裡等著,不用跟了。」
說完他悄悄給保鏢隊長打了個手勢,對方隱晦地點點頭。
脫離了大部隊,秦君晏在前牽著祁容通過狹窄的甬道,地面上是一塊塊青磚,踩錯一步就會有箭矢、毒蟲、陷阱等。
安靜的墓室中,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其他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在地底腹地,遠離了人間,一剎那,好像整個世界都消失,只有他們兩個人。
祁容跟在秦君晏身後,望著他寬闊而堅毅的後背,心底的驚懼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緩緩從心間流淌而過的暖意,後背的冷汗被體溫蒸發,對方的外套上好聞的木質調包圍著他。
他低頭踩著對方的腳步一點點向前,好像小時候踩著父母的影子,沒有一點點的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停在了一處石門前,門口是猙獰又威嚴的守墓石獸,祁容回過神,恍然原來是到了主墓室。
打開石門的機關,主墓室中的情景呈現在祁容面前。
如他見到的記憶一樣,整個墓室被破壞了,秦君晏的屍骨零零碎碎,有的摔在地上,有的掛在棺材上。
一顆白骨頭顱落在棺外,兩個黑黝黝的空洞對著墓門,沒有血肉遮擋的齒顳好像一個笑著的魔鬼,靜悄悄對著闖進墓中的人。
其餘朽骨與殘破的布料糾纏著,祁容細細看去,注意到秦君晏死後,只著一件便衣,連龍袍都沒有穿,墓中的形制也沒有君主的模樣。
對於一個結束亂世的開國皇帝來說,他的墓制再怎麼華麗也不為過,但是眼前的卻實在是太過於磕磣,令人懷疑埋在此地的是一個失勢之人。
為何如此?祁容嘆口氣,眼前浮現出記憶中秦君晏形銷骨立站在殿前,寂寥地望著宮牆之外的畫面。
孤家寡人。
秦君晏見他面色不好,順著祁容的視線望過去,還以為他被自己的顱骨嚇到了,幾步上前,將其踢到了旁邊的水池裡,一點不顧及那是自己的屍骨。
祁容一個沒攔住,就聽到「撲通」一聲,黑沉沉的水裡已經看不見那顱骨的位置了。
「別怕,等我們走的時候一把火燒了。」秦君晏攬著祁容的肩膀說,順腳又要踢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