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事說剛才他暈過去了,秦家人已經將他接回去了。」徐警官隨意道。
祁容皺起眉,這是真的每日清醒時間到了,還是他想拖時間?
不管拖不拖時間,事情總是要說開的。
祁容送走了徐警官,一轉身,看見一身便服的秦君晏站在門口,面色糾結地看著他。
「你……」秦君晏張張口,卻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
祁容一步步走近他,表情淡淡的也不似生氣,但是卻逼得秦君晏一點點向後退,心虛、理虧、不占上風。
「怎麼,我又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您是不高興?現在可不興毒酒那一套了。」祁容漫不經心地說,眼角餘光卻僅僅盯著秦君晏的反應。
「我不是!」秦君晏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樣迅速反駁,而後面色沉靜下來,低下頭艱難道:「對不起。」
祁容後退半步,頭也不回地往裡面走,夜風吹來他的話:「回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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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被綁架身心惶恐為理由,祁容簡單應付了一下擔心的秦母,拽著秦君晏就回了屋。
「現在沒有旁人了,你說吧,我聽著。」他拿出酒,一人倒了半杯,要不是氣氛沉重得很,就像一對老友喝酒閒聊。
祁容眼神恍了下,若是沒有那件事,他們的相處就是如此,酌兩杯小酒,暢談家國大事、人間冷暖。
現在卻只有凝滯的對峙。「我想知道什麼,你應該清楚。」
「我……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秦君晏不想讓祁容知道自己的上一世是活在一本虛假的書里,並且命運在一開始就定好了。
但是他又不想騙祁容了。
反覆斟酌措辭,他緩緩說:「你相信世界是有意識的嗎?」
祁容點點頭。
秦君晏攥緊了玻璃杯,表情苦澀:「冥冥中我們所有人的命運在還未出生之時就已經被寫好了,我們就像棋盤上的棋子,每一步都被,操控著,等到失去價值的時候,就會被隨意地丟棄掉。」
「我會在亂世中崛起,會開創一個新的王朝,會被控制著去愛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會看著身邊的人死去……世界意識逼著我走那個寫好的命運。」
「我不想被人控制著走,我不想愛那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也不想鳥盡弓藏,看著你去死。」
他說到這裡,祁容大概明白了。
「那杯毒酒?」
秦君晏臉色控制不住陰沉下去,眉宇間充斥著恨意和懊悔:「我準備的是一杯假死酒,我滿心歡喜以為我成功救下你了,哪怕你無法和我一起開創一個盛世。沒想到,最後還是鬥不過,藥被掉包了。」
明明為了以防萬一,那假死藥是他親自揣在懷裡,最後一刻才加進去的,最後卻變成了毒藥。
如果不是他,是不是祁容就不會死了?無數個日夜,他一遍又一遍問自己這個問題。
祁容捂住眼,遮住眼中的情緒。
死前,秦君晏目睹他倒下卻無動於衷,好像一切他都在他意料之中,他那個冷情的表情一直記在他心中,一遍又一遍回憶,讓他越來越確定是秦君晏殺他。
原來竟是真相居然是這樣!怪不得生前他跟秦君晏一直關係很好,冊封前一夜他們還在一起躲著其他人賞月喝酒,突然之間對方就要殺了他。
「所以你從來沒有想過讓我去死?」祁容表情空白地問。
秦君晏鄭重且認真地回答:
「沒有。」
「這就夠了。」祁容恍然一笑,眉宇間的鬱氣如風過無痕,悄然消散。
解鈴還需系鈴人。
祁容心底的執念一瞬間化為烏有,一直困著他的心結心魔剎那消失,前不久功德降臨使他靈魂徹底契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