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聶長卿等人將西戎驅逐到那荒漠中,是否會有人活著穿過荒漠,抵達那片遼闊的土地呢?
陸番倚靠輪椅,捏了捏眉心。
要思考的東西好多,可真是把他給忙壞了。
……
大周無道,天下伐之。
這話語,響徹了大周遍地。
西涼鐵騎在霸王的率領下,跨過了東衍江,浩浩蕩蕩殺向帝京。
澹臺玄立大玄國,自稱北玄王,也親率大軍,北下伐周。
諸多大郡的太守都是在猶疑,諸多世家軍閥在抉擇。
兩大巨頭伐周之勢,如燎原大火,難以阻攔。
夫子隕落,江漓下獄,大周朝這病鹿如何能夠擋得住一頭猛虎,一頭雄獅的攻伐?
因而,諸多世家和各大郡都在猶疑,到底要支持哪一邊。
一旦選擇,就代表了他們將身家都押入了這一場大爭之中。
哪一方戰敗,可就是功虧一簣,甚至會葬送百年基業。
當然,除了這兩方,世人還關注著南郡。
本來世人都以為,南郡也會如澹臺玄和霸王一般,分出大周,自立為國。
畢竟,南郡雖然北伐失敗,遭受到了沉重打擊,但是,自古江南富饒地,以南郡的富饒程度,未必不能戰。
所以,許多人都在等待南郡的反應。
可是……
南郡沒有反應。
唐顯生沒有任何的反應,唐一墨也沒有反應。
這大大出乎了世人的預料之外。
……
帝京。
紫金宮,早朝。
宇文秀高坐在龍椅之上,他一身龍袍,一塵不染。
底下百官,噤若寒蟬。
人人自危,臉上都帶著驚恐之色,一些大臣已經想好了,此次早朝之後,就打包家當偷偷離開帝京再說。
大周一旦破了,他們會怕瘋狂的宇文秀拉他們墊背。
老宦官恭敬的立於宇文秀的側方,不言不語。
宇文秀感受著朝堂內的氣氛,多麼熟悉的感覺啊。
當初,北郡和南郡大軍,兵臨城下,那時候的大周朝堂也是這般,惶恐不安。
不過……
那時候的宇文秀,雖然說是皇帝,但是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他就是個傀儡,連說話都要看大臣們的眼色。
而如今,大周朝堂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很滿意這種感覺。
「對於叛軍來襲,眾卿可有什麼要說的?」
宇文秀淡淡道。
底下朝堂,無人敢言語。
宇文秀的手指在龍椅護手上輕點,「沒有,那便散朝吧。」
話語落下,宇文秀站立起身,離開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底下的大臣,這些傢伙心中想什麼,宇文秀豈會不明白。
這些人可能急著回去捲鋪蓋逃走。
不過,他們若是能走出帝京一步,那他宇文秀便不是宇文秀了。
「世人都覺得朕會敗,但是……真以為朕沒了孔修,沒了江漓……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宇文秀龍袍下的拳頭握緊。
他扭頭看向了老宦官:「你命人去將江漓押到御花園,朕要親自見見他。」
宇文秀道。
老宦官的目光頓時一縮。
不過,他的身軀還是微微躬下,「喏。」
宇文秀拂袖離去,直往御花園。
老宦官目光中閃爍著捉摸不定的光華。
長嘆了一口氣。
佝僂著背,往皇城地牢而去。
御花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