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洞玄的手指在每一個卦字上拂過,掐指而算。
他看了霸王一眼,眉頭……蹙了起來。
……
霸王走了。
背負著手,踩著孤舟離去,他沒有如入島時那般,踏浪而行。
悠悠孤舟伴隨著夕陽的餘暉,揉碎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照著項少雲的身影顯得有幾分孤寂。
島上。
呂洞玄負著手。
呂木對撐著竹杖而來,他的身邊,跟著捧著琵琶的茗月。
茗月望著消失在濃霧中的孤舟和霸王身影,眼眸中波光流轉。
……
皇城,紫金宮。
夕陽的餘暉揚灑在紫金宮的琉璃瓦上,朱紅的城牆散發著血一般的嬌艷。
皇城內到處都是亂象,丞相訓練的精兵,除了招募的私軍,其餘大多都是收買自皇城護衛軍。
當長街上對北洛五百鐵騎的圍殺開始。
皇城內的護衛軍之亂爆發,追隨丞相的護衛軍,與少數守護天子的護衛軍廝殺在了一起,刀光劍影,血染紫金宮。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事變。
趙闊徐徐行走,夕陽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有宗師武人跟隨在他的身邊,護佑著他。
園林中。
亭台水榭,碧綠池水邊,青石九折橋上。
宇文秀一身龍袍,背對著所有人,他手中提著一個木桶,木桶中是一塊塊染血的生肉。
他挽袖,徒手抓出一塊血淋淋的生肉拋入池中。
「陛下。」
一陣紛亂後,傳來趙闊的聲音。
老宦官滿臉悲憤,不可置信的指著趙闊,手指都在顫抖:「趙闊!謀反之罪,可是要株連九族!」
趙闊淡淡一笑,徐徐邁步,一步一言。
「陛下誤信奸逆孔修,孔修弒殺先帝,陛下豈能拜殺父仇人為國師?可惜陛下太年輕了,無法獨攬朝政,因而老臣需輔助陛下,執掌大周。」
趙闊道。
聲音縈繞在園林中,蓋過了流觴曲水聲。
他要讓宇文秀成為他的傀儡皇帝。
園林中無比的靜謐。
宇文秀背對著他,沒有說話。
趙闊輕笑,「事到如今了,陛下還在希冀什麼?」
「唯有信老臣,大周方能在絕境中找尋得一線生機!」
宇文秀笑出了聲,爾後,又取了一塊生肉,拋入水池中,眨眼,生肉便不見了蹤影。
老宦官滿臉視死如歸,握著拂塵,擋在宇文秀身後。
「要對陛下不利,先跨過咱家的屍體!」
老宦官嘶聲道。
趙闊淡淡的掃了老宦官一眼,爾後揮手,兩位不弱於老宦官的宗師武人走出,氣血迸發,體爆異響,縈繞園林。
「讓趙相過來。」
忽然。
宇文秀淡淡的聲音響起。
老宦官身軀一僵,他回首,不可思議。
「陛下啊……」
然而,宇文秀不理會,只是取了生肉,拋入水池。
生肉搖搖晃晃沉入了池底。
老宦官面色赤紅,可是,還是側開了身。
趙闊眯眼。
負著手,邁開步子,走到距離水池五步處,便止步,立於宇文秀身後。
「陛下,可是同意了老臣的建議?」
趙闊道。
宇文秀笑了,放下了木桶,他甩了甩手中沾染的生肉血漬。
轉身看向了趙闊,臉上滿是譏諷。
「趙相說的有理……不過,是什麼給了你如此自信?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助大周於絕境中尋得一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