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我的手……!」
解庭南急促地喘著氣,手支撐著水泥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另一隻手還死死地握著匕首,有些渙散的瞳孔透出一股野獸般的狠戾。腳步聲戛然而止,他微微抬眼,看向從巷子深處趕來的同夥。
四個人,著裝與偷襲他的那個沒什麼區別,一看就是不知道哪條街上的馬仔,其中兩個還燙了頭亂糟糟的黃毛。各個都提著砍刀鐵棍,卻在對方眼神掃過來的瞬間紛紛僵在了原地,眼角的餘光紛紛落向少年手中泛著寒光的刀刃,眼中流露出幾分忌憚,踟躇著不知要不要上前。
他們剛剛親眼目睹了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在身處劣勢的瞬間將老大的手掌一刀砍斷。
——莫非老闆是騙他們的,這小屁孩實際上是半個練家子?
雙方僵持著,誰也沒先動作,氣氛一度陷入可怕的膠著。就在這時,他手中的匕首竟開始躁動起來。察覺到掌心的異樣,解庭南微微低頭,也有些愣住了。
銀白刀身上竟然一滴血液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猩紅色的紋路,在刀身猙獰地蔓延開來,像是剛嘗到了鮮血的滋味,催促著,貪婪地想要更多。
——上古流傳下來的匕首總有點不為人知的功能。
解庭南歪了歪頭,嘴角古怪地翹起,染了血的面容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原來如此,這就是「不為人知」的功能嗎?
就在那一瞬間,方才被他削了半邊手掌的那人尖銳地嚎叫起來!
「殺了他——!」
「十萬!老闆說了,殺了他就有十萬!」
「打!給我往死里打!」
說著,原本跪坐在地上的人竟然手足並用地爬了起來,眼中凶光畢露,沒受傷的左手抓起被丟在地上的半截鐵棍,朝他又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
「我殺了你——」
他的夥伴見狀,也不再猶豫,咆哮著抄起手裡的武器圍了過去!
解庭南面無表情地壓下澎湃的情緒,單手截住先衝上來的那人的鐵棍往前一帶,鐵棍被他順勢抽開,往後撲上來的人身上猛砸出個血窟窿,匕首也在那一瞬間噗嗤一聲戳入眼前馬仔的下腹。右側勁風,鋒銳的砍刀將要朝他後肩處劈下!
千鈞一髮之際,解庭南瞳孔急速收緊,猛地抓住眼前馬仔的肩膀,拔出匕首調轉身形,將人送出去的那一瞬間,借著慣性作用向後猛退幾步!
那人本就因手掌斷裂嚴重失血,現在又被解庭南捅了一刀,體力根本支撐不住,竟然就這樣被輕易地當成了肉盾往夥伴身上撞去!後方的砍刀此刻已經收不回去,只來得及調轉了方向,眼睜睜看著一刀砍進了夥伴的後背,剎那鮮血狂噴!
在解庭南退後的那幾秒鐘,另一黃毛馬仔從側面嘶吼著舉起鐵棍,一棍子往他的腰腹處掃了過去!
嘭!
少年躲閃不及,被生生摜倒在地,劇烈的疼痛從腹部爆炸開來,半邊身體都仿佛沒了知覺。一陣血氣上涌,他驟然爆發出劇烈的嗆咳,喉頭鼻尖縈繞的都是濃重的血腥。
「咳咳、咳咳咳……」
「——你不是很能打嗎,臭小鬼!?」黃毛馬仔上前一步嘎嘎大笑,眼底滿是惡意,沒注意到底下少年微妙的表情變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鐵棍——
解庭南面色劇變,右手微動,掌心裡的匕首憑空消失,眼中迅速醞釀霧氣——
「老子今天就結果你——!」
砰!
黃毛的身體如殘枝敗葉般被人一腳踹了出去,額頭重重砸向石牆,竟就這麼被撞昏了過去!
「哦?」男人淡定地收回腳,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嗓音有些沙啞,語氣漫不經心。
「……是誰結果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