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捨不得。」陸召單眉一挑,「我只是在想,該換什麼樣的車比較合適。」
「……」
陸召跟在我身後一路上樓,走到我家門口時,他問:「你自己可以嗎?」大概是我剛才無力的表現讓他覺得不夠放心,故有此一問。但……
「我提醒下陸總,我癱瘓不是五天,是五年。五年裡的每一天,我都這麼過,不勞您操這份心了。」
陸召的身形明顯一僵,在我進門的一剎才出聲道:「所以我很後悔。」
我不屑地冷笑一聲,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
「很後悔。」他重複道,聲音放得沉而空,像是裡頭的情緒都被剝離掉了,只剩下空蕩的音節,「即便那個時候我沒有實力抗衡,也不該留你一個人。」他尾音啞到幾乎出不來聲,「這樣……至少我們都不會過得那麼糟糕。」
「陸總誤會了,我過得很好。」我道,「至少,不再像是個被人寵壞的孩子,只會哭。」說完,我大力合上了門。
我停在門後緩著呼吸,手不自禁地摁住心口,那兒正泛起無端的潮意。讓我很是難受。
然而……在這種應該就此不歡而散地氣氛下,陸召卻不按劇本走的沒個完!叩了兩下門後道:「修然,所以你承認你是被我寵壞的了?」
他聲音里的笑意讓我恨得牙癢,我「啪——」地一巴掌拍在了門上。
陸召的笑成從門縫裡傳過來,變得模糊不清,我的腦子卻不受控地想到了他勾起嘴角的樣子。
我手抵著額頭,人陷在輪椅里,低聲罵了句髒。我這頭還沒緩過來,耳邊剛清淨了兩分鐘,手機便響了。我有些暴躁地接起來,語氣十分不好地「餵」了一聲。
「裴修然!!你踏馬的作死嗎!???」
電話那頭跟拿了個擴音器似的在我耳邊喊,嚇得我趕緊將手機拿遠,這會兒才回過神看到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蓆子。
蓆子還在咆哮,沒開免提都從聽筒里吼出了免提的效果,「你踏馬的想死跟老子說一聲,老子直接送你走!」
我揉著太陽穴,無力地說:「輕點,我耳朵聾了。」
「你聾了算了!我看你還特娘的瞎!老子發你這麼多簡訊,你沒長眼?沒看到?還是把老子屏蔽了?」
「我只是太忙忘了回。」
「是是是!你國際大忙人,全世界等著你裴修然搖著個輪椅去救!忙到連特麼的復健都沒時間唄!」
我短蹙地「啊」了一聲,有些心虛地閉口沒有反駁。
「啊?啊個屁啊!你多久沒去復健了?你腿好了是吧?能走了是吧?能跑能跳了是吧!?」
我清了清嗓子,卑微提醒道:「罵就罵,別人身攻擊。」
「你是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體是不是?」蓆子大概罵夠了,稍微冷靜了點。他說這句的時候咬字不太清晰,應該是正叼著煙,「你要是今年冬天不生病,老子以後都不盯你。」
「行了,我知道錯了。」
「你哪次不知道?」蓆子反問,「認錯屬你裴修然第一名,屢教不改也是你裴修然。自己身體能稍微顧著點嗎?人復健李醫生都打電話打到我這來了,你特麼別逼我現在飛回來。」
「知道了,會去的。」
「明天下午一點半,」蓆子惡狠狠地道:「到了給我拍照!」
「……這多傻逼。」
「再傻逼也是你裴修然自找的!」說完,連個商量的餘地都不給我就掛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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