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床边,符三郎刚要行礼,却看见床上的符太皇太后双目紧闭,面色灰白。
符三郎顿感难受,出征之前,符太皇太后身体还很硬朗,对自己期望甚大,但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表叔,我也不怕告诉您,曾祖母她,就是担忧这件事,才会在告庙之后,突发卒中。”柴昭的话让符三郎眼中有些湿润,柴昭看向符太皇太后:“表叔,若母亲还在,赵家舅舅的事,想来母亲也能做出抉择。”
赵琼花和赵镇是亲兄妹,亲兄妹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即便是有了争执,亲兄妹之间,也能很快化解。柴昭的意思符三郎明白,他只看着符太皇太后,久久不语。
“表叔方才说,已经很晚了,表叔也该回府了。来人,送表叔出去!”柴昭高喊来人,符三郎沉默地给柴昭行礼之后离开。
柴昭坐在符太皇太后身边,看着符太皇太后,声音喃喃:“曾祖母,我晓得,你是醒着的,你怎么不睁眼呢?您是不是怕,您害怕什么呢?您要的是我把这天下牢牢握在手心,我会做到的,你为何不高兴呢?”
符太皇太后睁开双眼,眼中有泪,柴昭又笑了:“曾祖母,您瞧,您和我比起来,是不是太没手段了。我是天子,天子的话,是没人能违抗的。”
符太皇太后眼中的泪流的更急,柴昭面上的喜悦更深,明日,会再次召见符三郎,到时,符三郎会答应的,取赵镇而代之,这是让任何人足以动心的事情。
符三郎出宫之时,并没经过赵德昭所在的宫门,他看向那道宫门,眉头深锁却什么都没说。
赵德昭还跪在那里,风越来越冷,赵德昭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麻木了。
开着的宫门处,有人奔跑出来,赵德昭能看见,是个小内侍。这内侍并没看赵德昭,而是高声喊道:“官家有旨,赐宁国公,自尽!”
最后两个字进到赵德昭耳里,不等赵德昭反应过来,一支箭已经飞来,直插赵德昭的喉咙,赵德昭想要站起身,却什么动作都没有,血溅到内侍的靴上,内侍又道:“官家有旨,宁国公为国尽忠,当厚葬。并传召赵府儿郎入宫,着意安慰!”
这一切胭脂和永和大长公主婆媳都不知道,她们俩被送进潘太皇太后殿后的一座小院落中。这座院落内的所有家具都是竹子做的,所有的角都是圆的。
抬头看去,永和大长公主已经惊讶地道:“宫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座没有梁的院落?”
没有梁,那是连悬梁自尽都没办法,再加上这些家具。胭脂已经低声道:“这是防止我们自尽呢。”
“官家,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他真是被恶鬼附体?”永和大长公主坐在竹椅上,忧心忡忡。
胭脂坐在她的身边:“公主,现在想什么都晚了,也许,官家是要用我们来威胁大郎。”
胭脂的话让永和大长公主凄厉一笑,门被推开,宫女拿着食物进来,连装食物的碗盘,也一概是竹做的。
柴昭,还真是严防死守,要防止自己和永和大长公主自杀。
“官家说,请柳国夫人和大长公主用膳,还说,若两位不肯用的话,那只有去把两位府上的下人都请来,两位不肯用一顿,就杀一人,直到两位用膳才可。”
宫女的语气很恭敬,如同说最平常不过的事。
胭脂拿起筷子,端起碗,对宫女道:“还请回去转告官家,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死的。请官家放心。”
宫女退下,门重新关上。
“姐 姐,为何哥哥要让赵家小娘子和我一起玩耍,还叮嘱我,不能欺负赵家小娘子?”兰台公主问着邹芸娘,邹芸娘摇头:“女儿,你要知道,在这宫中,要过的平安, 很多时候别问为什么?姐姐只能告诉你,要好好地过,就只有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