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难以分清。
这般想着,她便又说了句:“对了姑姑,白日里四婶瞧着似乎有些不对劲。”
云甄夫人眼皮也不抬一下:“她什么时候对劲过?”
若生无力扶额,姑姑倒还真是半点也不掩饰她不喜欢四婶的事,她斟酌着字句:“我瞧着她神色不对,让秋娘去悄悄打听了一下。”
“都打听出什么来了?”云甄夫人照旧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并未将若生所言放在心上。
若生便垂眸,压低了声音说:“不是什么好事,听说是有个妇人抱着孩子来说是四叔的骨肉。”
云甄夫人将勺子一顿,击在碗沿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她终于抬起头来,说:“闹开了?”言罢她自己却又反应过来,若是事情闹开了。哪里还轮得到这会若生来告诉她,早早就该有人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到她跟前了,她的神色便骤然冷了下去,“她还算有些脑子。”
连家四太太的性子如何,阖府上下无人不知,云甄夫人当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罢了。你四叔也不是孩子,这事如何处置他心中自然有数。”她将面前的碗往前推了推,站起身来,同若生道,“你段家表姐的亲事定了。”
若生一怔:“是……太子殿下……?”
云甄夫人背对着她朝前方喊了一声窦妈妈,而后转过身来颔首说:“是这桩。”
若生哑然,突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说。
好在云甄夫人也不过是同她随口一提,并没有要同她细说的意思。
转瞬,窦妈妈打从外头走了进来,见云甄夫人已经离桌,知道她已经用完了饭,便命人将碗碟给一一收拾,扶着云甄夫人进了内室。若生也跟了进去,方站定就听见云甄夫人在吩咐窦妈妈说:“去,将玉寅唤来。”
窦妈妈立即应声而去。
若生瞧着,眸中光亮微闪。
她知道姑姑已经在命人着手查探玉寅兄弟二人的事,可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姑姑竟然还是十分亲近他们俩人。
千重园里养了那么多的人,姑姑想要有人在跟前伺候,不管叫了谁来都一样,然则她这会吩咐窦妈妈去找的,却仍是玉寅。
若生虽然不是极玲挑剔透的姑娘,可却并不痴愚,云甄夫人今儿个心情不佳,她看得清楚。
是以她更加想不明白了,为何姑姑到了这个时候,想要见的人还是玉寅。
他在姑姑心里头,到底是有哪里不一样?
她前世忽略了太多的事,以致于如今想要看得明白一些也是不能,暗暗叹口气后,若生走上前去,偎到云甄夫人身旁,撒娇般道:“姑姑,时辰尚早,我再留一会,您可别烦了我。”
云甄夫人顺手搂住她的肩头:“我烦了谁也不能烦了你呀。”
姑侄二人说着话,外头的天已渐渐黑得深浓了。
屋外廊下悬着的灯,被风吹得火光摇曳。
若生将头靠在云甄夫人的肩上,胸腔里“怦怦”跳动着的那颗心,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而外头的脚步声,由轻到重,又远至近,也终于到了帘后。
窦妈妈隔着帘子唤了一声云甄夫人。
云甄夫人就说:“进来吧。”
窦妈妈就将帘子打起了一角,先行进来,而后站定不动,等着后头的人也走了进来,才松手将帘子撒下。
跟着,若生就听见了一道清越的声音。少年的音色,在她听来,模糊又熟悉。他说话的语调分明是温和而柔软的,可听进她耳朵里,就像是一根针,尖锐又狭长的银针,一点点往她耳孔里探去,一直钻进她的脑子里去。“嗡——”的一声,她霍然坐正了身子,抬手捂住了双耳。
他口中的那声“见过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