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地笑,凤天翼不忍回绝,若有似无点了一下头,宝儿觉得不对劲,趁着天翼去勤省殿召见朝臣,他叫了一个宫人去打听青玉苑的情况,知道福公公之前去传过皇上口谕,虽然不知道口谕的具体内容,但一定是怪罪的意思。
易地而处,如果是天翼被人累伤了,他也一定会责怪那人,但不会太严厉吧?如果慕荷贵人因此而遭罪,不管起因如何,他都会良心不安,但是不用太担心,当初皇后隐瞒魏候的谋逆罪行时,天翼都不曾严厉责罚,现在慕荷贵人只是触犯宫规,应该不会重罚吧?
翌日,青玉苑来人传报,慕荷贵人已上吊自尽,宝儿呆了好一阵才有所反应,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慢扭头看着天翼,“是你吧?是你叫她那样的,是不是你?”
“不是!”凤天翼快速否决,吩咐青玉苑的宫人按例治丧,又叫王福去礼部谕晓,着人往南越报丧,如此,便完成此类事宜的安排处置,为夫为君,他已尽到应该的义务。
“你不去看她最后一眼吗?”宝儿觉得不可思议。
凤天翼也很诧异,“我为什么要去?”
“她是你的媳妇啊!”
“她只是皇帝的一个侍妾,我的媳妇只有一个。”
“你就是皇帝,你应该去!”宝儿悲切抗议,眼中莫名落泪。
凤天翼抹去宝儿的泪,亲亲宝儿的唇角,拍抚宝儿的脑袋,“乖乖养伤,不要到处乱跑,我现在要去御书房跟丞相议事,可能会回来得晚些,你若闷了……”
“我不会闷,你去吧!”宝儿努力笑着,不想天翼为他担心,更不想耽误天翼处理国事,虽然希望天翼亲自去送送慕荷贵人,但是丧事无法跟正经国事相比,因为死的只是一个外邦女子。
凤天翼走后,宝儿一瘸一拐去了青玉苑,大门上没有想像中的白布悼帆,进去也没看到有关葬礼的任何装仪,慕荷贵人的遗体已经装敛完毕,青黑的棺木停在侧殿一角,堂上甚至没有摆设香案,墙角虽有一只火盆,却无半点烧祭的痕迹……
这便是得过皇上宠幸却自尽而死的宫妇应有的葬制,一切都是循例而行,无人哭灵嚎丧、无人举哀捧孝,停棺时辰不得越夜过日,必须即刻发丧,礼制如是,不与人情。
宫人抬棺出门,宝儿怔怔目送,想起慕荷说的不能归葬故里,宝儿心酸难禁,拉住一个做杂事的小太监,“你家主子为什么自尽?”
“回君上,奴才不知道。”
“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吗?”宝儿难以置信。
小太监摇头,目光却明显闪躲,告饶般请罪离去,宝儿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见慕荷贵人的随侍在门边一闪而过,似乎是看见他才有意回避。
“你站住!”宝儿疾步追上去,扯得膝盖处的伤口一阵刺痛,随侍不敢再躲避,回身扶住宝儿,一面请罪一面将宝儿带到正殿内室,奉茶之后便弓身候命。
宝儿将方才的疑问又问一遍,随侍的答复跟那小太监一样,宝儿泄气般叹一口气,“好吧,既然没人知道慕荷寻死的原因,我也不再追问了,只是作为她的随侍,你竟疏忽自家主子到如此地步,想必今后也无能再去别宫侍候,不如遣你出宫吧,你觉得怎样?”
“君上开恩!奴才也并非疏忽主子,只是真的不知道贵人为何寻死,昨日贵人从琴心殿回来并无异常,虽然吩咐奴才取了盛装备着,但因今日是贵人生辰,奴才便没有防着其他,只以为贵人想盛装庆生,谁知竟是这般打算,奴才真真不防啊!”
随侍跪地哭诉,虽不是悲伤主子的死,但也凄惶可怜,惹得宝儿内疚又心酸,“你别哭了,我说遣你出宫是吓唬你的,只是你说她回来后没有异常,可是福公公来过不是吗?肯定是来传圣旨的,当时你一定在场,所以告诉我圣旨内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