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颜擅长易容,这些年恐怕潜伏在不少门派,偷学了许多法术。故而不费吹灰之力,解开了一部分封印。
江越岭问:“其余的了?”
柳拂衣道:“死怨之气。师叔,您猜对了。”
江越岭叹了口气,转而纳闷起来,道:“无虚大师的封印,也是死怨之气冲破的?”
柳拂衣只说了一个“是”字,眉头深深地蹙着,欲言又止。
柳为轻知道他说下不去,重重地叹了口一气道:“无虚大师的封印是最后一道,也是最难冲破的。任无颜集齐的死怨之气不足以冲破结界,他便在最后一道封印前,虐杀般若寺所有人。我与师兄赶到时,般若寺血流成河,无一个活口。封印被破,曲无声重回魔界。”
蛰伏百年,屠村,屠寺,杀死无数人,只为放出曲无声。
魔道向来残忍,任无颜与当初曲无声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一个魔头,变成两个,顿时人心惶惶。
今日之后,曲无声复活的消息即将传遍整个修真界。到时候不止是这里,恐怕整个修真界的修士与凡人都过不上安宁的日子了吧。
为了稳住大家情绪,不自乱阵脚,江越岭嗓音低沉道:“大家不必恐慌,百年前我能杀死曲无声一次,百年后我依然可以。”
“对对对。”
“是啊,曲无声复活了,你也活过来了。你生下来就是克曲无声的。”
一时间,江越岭成了众人的救命稻草。
江越岭不再多言,刚刚他一直跟人交谈,但却未忽视顾云横,时不时便会查探他的情况,注入大量灵力。
他第三次想要注入时,被柳拂衣打断了。
柳拂衣道:“我来。”
江越岭颔首,向他的师侄道了声谢。
柳拂衣本来就严肃,如今更严肃了。柳为轻知道他的宝贝徒弟受了伤,心中不快,叹气道:“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立在一旁地冷映葭道:“你们没来之前,我们已经找过好几种灵丹妙药让他服下了,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药不行。”柳为轻顿了顿,道,“毒呢?”
“以毒攻毒?”这方法江越岭也想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冒这个险。眼下,有柳为轻和柳拂衣在,不怕没有灵力灌入。
江越岭麻烦冷映葭取些剧毒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出顾云横一些血,与□□混合在一起。
须臾,黑色一点一点退去,血液逐渐恢复原有的颜色。江越岭欣喜,却不敢掉以轻心,又等了片刻,见没有异常,才将调整过后的□□喂顾云横吃下。
□□入腹,没多久,顾云横便大口大口的呕出黑血,十分骇人。好在吐完之后,昏迷许久的人恢复了几缕意识。
顾云横费劲地撑开眼皮,看到一张张紧张的面孔,他虚弱地叫道:“师叔祖。”
江越岭应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抹去他额头沁出的冷汗,并不想瞒着他:“你中毒了,很难解开。我只好喂那你吃了些□□,以毒攻毒,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云横扯出一道笑容:“还好,就是没力气。”
江越岭哄道:“没事,力气休息休息就有了。”
他声音温柔,柳为轻见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手又握得那样紧,恍然明白了。
柳拂衣就不同了,顾云横是他亲手养大的,说是徒弟,他几乎是把对方当儿子来养。
“儿子”从重病中醒来,竟然对自己视若无睹,一心只惦记着曾经只在门派史上看过的人,柳拂衣的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顾云横与江越岭说了两句,看向柳拂衣道:“师尊,让您担心了。”
柳拂衣冷冷道:“知道就好,随我回飞云峰修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