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注定是在温柔岁月当中相处一生,也有一些人注定只适合在惊艳的最初变成彼此的记忆,但无论怎样,感情是复杂的,也是形态各异的,有平平淡淡一生相伴,有相隔两方朝朝暮暮,有惊涛骇浪令人热血沸腾,也有春暖花开随波逐流,唯一的区别大概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份感情和默契是否经得起考验,若是经得起,那就是无价而长久的,终究算是一种幸福生活,如果不行,那就只能雨打风吹去,在时光的长河中逐渐褪色,直到腐朽成尘。
一时师映川沐浴已毕,从水中站起身来,季玄婴将浴巾递给他,又去取了干净衣物,师映川草草擦拭了一下,接过剪裁精致却并不繁复的衣裳穿了,两人站在一面落地大镜前,季玄婴替青年整理着连珠丝织腰带,镜子里两人神态不算亲昵,却自有一份默契,不过,也许是因为离得太近,也或许是因为很久不见了,没有那种朝夕相处会有的习以为常,当季玄婴的手指无意间划过对方的小腹时,师映川腹部肌肉下意识地微微一缩,他捉住男子的手,捏紧。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当季玄婴衣衫褪尽时,师映川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摸过这具成熟的男性身体,轻叹道:“真美……很庆幸,这样漂亮的身体,只属于我一个人。”季玄婴波澜不惊地抬眼看他,将平日里凛冽刚强的眸光略柔和了些许,两人目光接触,都未说话,师映川哈哈一笑而已,翻身覆上,这样的一场鱼水之欢,他希望让对方也同样愉悦,便使出手段来,双眼盯着季玄婴越来越潮红的面孔,将那修长的双腿牢牢箍至腰间,室中也由此再无言语,只闻或急或缓的喘息声起起伏伏,半晌,两人云收雨散,师映川压在男子身上,轻抚着对方散乱在枕头上的浓密黑发,一面吻着那白瓷般的肌肤,不过就在这时,师映川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一拍脑门儿,有些懊恼地道:“刚才一时忘情,只顾着快活,却是忘了你的身子不比旁人……”说着,从季玄婴身上爬起来,低头查看,用手碰了碰那黏腻的秘处,叹道:“我帮你洗一洗罢,清理干净,不然万一你就此有了身孕,却是我的不是了。”季玄婴双眸如黑夜中的两颗夜星,并无任何羞涩窘迫之意,简简单单,无比纯粹,他起身披衣,淡然道:“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是当真有孕,生下就是,这是很简单的问题。”
师映川双手抚上男子的肩头,道:“我自然没什么,只是你从怀孕到生产都是非常辛苦的,我已经有了平琰这个儿子,很满足了,没有必要再给你造成负担。”季玄婴微微一笑,手指在青年清凉光洁的额上摸了摸:“很傻的话,不过,这让我想起当年的你,似乎有些东西在经历了这么多年之后,还是没有变。”师映川微微闭眼,将季玄婴白皙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叹道:“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往往容易让其他人伤心……”说着,抱起了季玄婴,去帮他将身体清洗干净,又取了药细细涂抹,一时两人重新穿戴整齐,季玄婴将一颗圆溜溜的玛瑙似的珠子递到师映川手里,却是一颗相思石,当年他将缀有相思石的剑穗亲手拴在师映川的佩剑上,可以由此判断对方所在的方位,纵然相隔千山万水,最终也一定能够找到对方的下落,但自从那日师映川叛出宗门,将别花春水剑抛下,两人之间自然也就没有了这种联系,后来等到季平琰继承这把剑,上面的相思石就被季玄婴取下,现在,又重新交给了师映川,物归原主。
师映川捏紧了手里莹润的相思石,心中有些感触,他微微抬眼,正好与季玄婴的视线相对,两人静了片刻,不由得就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此之间的感情与相处就变得从来不是刻意的加深或者疏远,而是自然的淡泊,是真正的顺其自然,如风过耳,不萦于怀,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与‘君子之交淡如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的特殊感情罢。
宁静的时光没有持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