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淡红色的污渍,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吃香芋球时上面裹着的甜浆,想必是不小心给滴在了身上,虽在深色的衣服上面并不显眼,但师映川还是随口唤了附近一个宫人,吩咐道:“去取一套衣裳与本座换下。”御书房一向备有皇帝的衣物,旁人当然是万万不能穿用的,但师映川自是不在此列,很快,宫人取来了外衣,师映川接过,就近随便找了个房间,便打算换衣。
师映川推门而入,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布置得简单而不失品位,一般是用来安置皇帝即将要召见的官员的,在此等候,师映川进来之前就察觉到里面有人,他知道晏勾辰今天上午只见一拨大臣,眼下那三人都在御书房,这里自然不会再有等候召见的官员,想必应该是有宫人在里面打扫或者是值班的侍卫在此休息,这也是常事,不过等师映川进门一看,却发现并不是什么宫人侍卫,那人年纪轻轻,戴着进贤冠,穿紫色朝服,看那服色,却是一个侯爵。
那人正在喝茶,面前放着几碟精致果品,应该是有人特意送来,毕竟一位侯爷并不是可以轻易怠慢的,此人便是之前在殿上喜动颜色的那位侯爵,而这时听见推门声,便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望了过去,顿时心脏就那么陡然之间像是被人猛地捶了一拳似的,令他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了起来,只见一个青年臂弯里搭着衣裳,推门而入,乌黑油亮的长发收拢在紫金嵌玉冠里,用一根同色的长簪插着,肌肤冰彻雪白,这年轻人只觉得血液从脊椎处猛然涌上了脑子里,心脏激跳,无法呼吸,也不敢呼吸,因为生怕有半点异动就会打破了眼前梦幻般的场景,令一切转瞬即灭,原本下朝之后,父亲受召前来等候,自己当时怀了万一的侥幸,希望能够看见某人,于是便借口同来,在此等候,以便等父亲见过天子之后,再一起回府,只不过此处乃是御书房,怎能随意行走,如此一来,只能在这里等着,不禁满心失落,哪知正痴痴出神之际,心里想着的那人却是突然出现,顿时疑心自己是否身在梦中。
师映川见对方似乎有些眼熟,略略一转念,倒是有了印象,原来这人却是见过的,一次是去年冬天在宫里,对方因为袭了叔父的爵,随其父进宫谢恩,另一次就是自己与潇刑泪带师倾涯去寺中上香,取之前送去给高僧开光的寄名锁那一回,在回宫的路上碰见一伙年轻人嬉闹,其中那个用鞭子卷开车厢门的,就是此人。这时师映川自然也瞧见了对方脸上又是惊愕紧张又是狂喜震颤的神色,虽然是极力掩饰了,但师映川是何等眼力,哪里瞒得过,而他同时也是经历过不少男欢女爱的成熟男子,并非雏儿,如何会不明白对方的这种表现究竟意味着什么,记得第一次见面,此人便手足无措,很是失态,如今一看,分明是对自己迷恋起来。
想到这里,师映川倒也不在意,且不说他的身份地位,只凭他这一副皮囊,便不知道引得多少人爱慕,早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师映川此时忽然眼神一动,想起一桩事来,这人似乎是叫……赵剀?其父乃是敬国公赵献芝,赵家数代国公历来深受周帝信任,手握兵权,6续娶过公主、郡主,与皇家亲近,乃是大周重臣,思及至此,师映川一念已生,再看这赵剀,生得修眉俊目,倒也是个俊朗的年轻人,师映川从前只与自己亲密的几个人发生关系,从不乱来,但自从在连江楼身上受到打击,后来又连续在几位平君那里遭创,使得他已经看淡了肌肤滥淫这样的事,已经不在乎了,只要对方长得可以入眼,他倒也不介意偶尔逢场作戏,当下微微一哂,道:“你是……永安侯?”赵剀没想到师映川会记得自己,纵然他紧张得几乎呼吸不得,此刻也不禁心旌一震,大是激动,颤声道:“是、是……臣赵剀,见过国师!”说着,已拜了下去,师映川负袖于身后,淡淡道:“罢了,本座不过是进来换衣,你坐你的,不必理会。”话音未落,修长的手指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