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好人家,便是包衣骁骑参领宁文渊之女。那姑娘本也该参加今年的选秀的,只是不巧复选前染了风寒错了时间,下一届便是超龄。故而宁大人求了恩典,叫这位姑娘能提前议亲。”
“包衣骁骑参领是从三品官,珩儿如今不过是骁骑营中的一名小兵,怎么就被宁大人相中了,莫不是那位宁姑娘有什么隐疾?”上辈子珩儿娶的是内阁侍读学士家的女儿,也算是门当户对。现在却议亲包衣骁骑统领家的姑娘,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说是攀高枝。琬宁对宁家不甚熟悉,只知道宁家素来忠君,才能在后来的夺嫡中幸免。
“倒也不是,听说是宁大人觉得二爷性子稳重可靠,是个可塑之才,才愿意将女儿下嫁的。”琥珀道,“奴婢娘亲说了,太太已经见过那位宁姑娘,说性子温和模样也好,太太也是十分满意的。”
“既然母亲看了,估摸也大致知道那姑娘是个什么人了。”琬宁听说周氏已经相看过后,悬着的心才堪堪回到原处,“母亲的眼光素来准确。”
“主子,郎格格来了。”和乔踩着小碎步进来禀告,低声说道,“奴婢见郎格格红着眼从福晋那儿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知道了,你带她进来就是。”琬宁也轻声回了一句,便让画眉琥珀收拾好案桌上的笔墨纸砚。
郎氏穿着一袭松花色百蝶穿花的衣裳,衣裳上还有茶水泼洒过得痕迹。她的发髻有些歪,小两把头上簪着的两支珍珠碧玉步摇都松垮垮的,正红着眼眶福身给琬宁请安,外人如若不知还以为琬宁在教训她呢。
琥珀不屑地撇了撇嘴,扬了扬下巴示意和乔搬张软凳过来。
“坐吧。”琬宁像是没看到郎氏脸上委屈难过的神色,只道,“大热天的妹妹怎么过来了,也不怕日头晒晕了自己?”
“我在屋里觉得有些闷想找人说说话,又记得乌孙姐姐现在有孕不喜热闹,便擅作主张来姐姐这儿了,姐姐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郎氏绞着帕子垂眸说道,“我初入阿哥所,旁的什么都不懂,知道姐姐是伺候八爷最久的人,便想来跟姐姐请教一番,也好叫自己省得什么是该做的。”
“也没什么可请教的,不过是遵循‘恪守本分’四字而已。”琬宁啖了一口木樨蜜露,“和乔,给妹妹也倒上一杯。”
“多谢姐姐。”郎氏双手接过和乔奉上来的蜜露,很好地掩饰住了眼中的嫉妒。眼前这人虽是以八爷侧室身份进门,可实际上还不是跟她一样是个妾侍,可瞧瞧这东偏院,不但叫她一人独住,连屋子里的摆设都丝毫不输给福晋院子里的,可见八爷平日对她有多宠爱。而自己呢,还得跟讨人嫌的乌孙氏共居西偏院,眼下乌孙氏有孕最是风光得宠,看得她既羡慕又不甘。
福晋讨厌自己,不顾自己说的一通奉承话而将自己赶了出来,若是自己能好好巴住眼前之人,说不定还能多引起八爷的一分注意。郎氏快速地眨了眨眼,小小地抿了一口,才笑着道:“这蜜露香甜可口,大热天里喝正好。到底是姐姐这儿的好东西,就跟别人那儿的不一样,怪不得八爷念叨说姐姐的好处。”
郎氏是拍错马屁了,琬宁素来不爱听这些话,将杯子放在案桌上后抬眸浅笑地看了郎氏一眼后才道:“妹妹真会说话,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我记得妹妹那儿也是有这样的份例的,妹妹没见到吗?是不是底下的奴才伺候得不尽心,私自昧下了?”这话说得真诚,屋内伺候的几个丫头却是将头压得极低,生怕叫郎氏见到自己嘴角的笑意。
郎氏一窒,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只能讪讪一笑,手中捧着的杯子也不知道是该继续拿着还是放到一边去。
这个王氏也是油水不进!郎氏恨得直咬牙,又不敢显露半分不悦的神色,硬生生将一样美艳的小脸扭曲得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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