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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森鷗外難得有些詞窮。明知道這是個沒有道理,有些無理取鬧的問題,可腦子裡仍舊飛速划過各種想法,忍不住思考萬一遇到這一天該怎麼辦。

「我永遠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我喜歡這座城市,永遠不會讓他遇到這種危險。」

尤利婭聳聳肩,逼迫感從她身上消失:「好吧,我勉強滿意了。所以說,我從以前就一直教導亂步他們,面對這種不合理的問題最好的解決辦法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boss你一直都不太喜歡我吧,但你卻又一直很信任我,最後還把首領的位子給我了,為什麼?」

這還是森鷗外有生以來第一次嘗試和一個人談心,談心的對象還是一個自己一直以來無比忌憚的人。

說實話有點彆扭。

「準確來說我是不太喜歡你的辦事風格,不過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我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人。」

「就算可能被背叛?」

「就算被背叛。」

「以後可能會跌的很慘哦。」

「同伴的這種小任性我還是承受的住的。」

「哈哈哈,這可真是大海一樣的胸襟氣魄,該說不愧是海賊嗎?」

「所以將□□交給我也算是這種信任嗎?」

「當然,而且我相信醫生你深愛著這座城市,自己的家鄉。就像醫生你想要守護橫濱,守護□□的理由一樣,這也是我放棄這裡的一切的理由。」

人啊,總是眷戀著自己的故鄉。

就算她們這種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海賊,一個個的心裡也都有個白月光的家鄉。

性格像是天真又殘忍的小孩子一樣的大媽,連子女的生命都可以奪走,卻心心念念當初撿到自己的修女和羊之家;被稱為世界最強的男人白鬍子,到處收兒子不說,基本上自己的財產也都貢獻給了自己出生長大的那個貧窮的小島上;海軍英雄鐵拳卡普,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卻有事沒事回東海轉一圈,把所有能出頭的海賊都掐滅在了搖籃里,讓東海成了四海中最弱的海域。

至於尤利婭自己,懂事以來就被關在實驗室,後來跑出去就四處流浪,沒有所謂的家鄉一說。然而就算這樣,她也仍舊記得和自家大副相遇的那片草地,記得和船醫相遇時的廢墟,記得三個人一起出海時逐漸消失的那個安寧港口。

她沒有家人,沒有家鄉,但那艘白頭鷹號的大船就是她的家鄉,船上的所有夥伴就是她的家人。

天很藍,水很清,平靜破敗的港口,巨大的海賊船,開懷暢飲的夥伴,這些都是尤利婭藏在心底永遠都不會褪色的記憶。

所以儘管在這裡她也有了很多很重要的人,可仍舊不會放棄找到回去的路。

畢竟那裡可還有等候她回去的人啊。

二人陷入了沉默,辦公室內一片寂靜,森鷗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理解了尤利婭的想法。沉默良久,他轉向尤利婭,最後一次以下屬的身份向自己的首領行禮:「那麼,一路順風,boss。」

「多謝。」

退休成功的尤利婭在家跟所有人過了最後一個極為熱鬧的年,吵吵鬧鬧的沒有一處安靜的地方。

年後尤利婭第一次正式跟亂步幾人說出了自己準備離開的事情,雖然早就知道,可這還是尤利婭第一次正式說出來,所有人都沉默了,最近剛了解全部事情的中島敦一下哭了出來,抽噎的拉著尤利婭的衣角問她不可以留下來嗎。

尤利婭蹲下來溫柔的給敦擦眼淚,跟敦解釋,也是跟其他的幾個孩子解釋:「可那裡才是我原本的世界,我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你們已經長大了,我們遲早有分開的一天,只不過這一天來得稍微早一些而已。」

「可是……」

中島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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