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楚小心地让《逐出乐园》的画布重新贴合画框,而后将它依靠着墙而放,随即捡起了那张牌,把它翻了过来。
牌面上的小丑咧着嘴。
澹台楚垂了垂眉睫,捡起纸牌塞进风衣口袋,冲向卢浮宫的另一端。
另一幅画,《愚人船》。
澹台楚步出卢浮宫的同一秒,刺耳的警铃响彻了整座博物馆。
将围巾向上拉了拉,澹台楚抿紧嘴唇。少许与人工颜料染出的颜色不同的血红透了出来。
她这次动用力量的时间前所未有地长和剧烈,其结局也格外地惨烈。口鼻溢血,以及剧烈到她恨不得现在就昏迷过去的头痛。
从《愚人船》画框内取出的戒指被澹台楚死死捏在掌心。与《歌剧魅影》中那枚戒指一模一样的造型无疑在暗示着她下一个地点是巴黎歌剧院。
用纸巾匆匆拭去嘴角的鲜血,澹台楚犹豫了几秒,到底是不敢直接将它扔掉。她可不敢保证路易会不会拿她的DNA做点什么。
巴黎歌剧院和卢浮宫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澹台楚想了想,找了个相对偏僻而又没有摄像头的位置扬起手。
一辆黑色旅行车缓缓滑向这儿,司机是个看上去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对着她吹了声口哨。澹台楚叹了口气,指尖轻巧地勾出一管试剂。
“抱歉。”澹台楚低声道。
吃力地将昏迷过去的司机搬到一个隐蔽的、警察只会觉得是个醉汉的位置,澹台楚从钱包里掏出信用卡,匆匆将密码写在上面,顺带写了致歉,而后小心地插在司机的衬衫口袋里。
就在路易语带笑意地说出好戏开场后,原本一直关闭的屏幕再次出现了画面。
那是塞西莉亚。
从她身处的环境来看,她在巴黎歌剧院。
塞西莉亚正俯下身,从包厢的座椅下拖出一只用皮革包裹着的匣子。匣子上有着小小的凹槽。原本遮住她的下半张脸的围巾随着这个动作散了开来,露出塞西莉亚唇边的一点点血迹。
邦德皱了皱眉。
塞西莉亚的手指在掌心中轻巧一划,一点反光从她掌心跳到了手指。那是枚与《歌剧魅影》中克里斯丁的订婚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塞西莉亚将它按在了皮革匣子的凹槽上。
轻轻地咔哒一声后,匣子的上部分弹出了一点点。指尖勾起匣盖,塞西莉亚打开了它。里面有一张纸片,正对着她的那一面写了六个数字,反面则用炭笔画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塞西莉亚盯着等边三角形看了几秒,很快抱起匣子,离开了歌剧院。
她坐上了车的驾驶位,径直驾车离去。从她行事的路线来看,她的目的地会是巴黎荣军院。
拍摄者显然和正常意义下的普通人不同。他们都知道塞西莉亚是个极为谨慎的人,能让她无法察觉的,岂止是高明的拍摄技巧。
图像渐渐放大,对方特意给了个特写的镜头。
死侍的视线落在塞西莉亚的眼睛上:“嘿,能来个人为我解释一下塞西莉亚为什么要跑到一座福利院去吗?我觉得我们更需要关心。”
“拿破仑定理。”玛格努森说,“地外文明在让塞西莉亚玩解谜游戏。”
塞西莉亚的眼睛往往会被人以冰川、雪原、深海这些既宏远辽阔、不具有主观情感而又会让人联想到冷漠与疏远此类情感的事物形容。
但现在不是。
她低下头目测一下环形楼台与拿破仑墓之间的距离,随即利落地跳了下去。在红斑岩外棺的缝隙间,塞西莉亚找到了一张轻薄纸片。
“我渴望能见你一面,但请你记得,我不会开口要求要见你。这不是因为骄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而是因为,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