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几次迫使咳嗽暂时停止,澹台楚在重新看向桌面时皱了皱眉。她的喉间泛着浓重的腥味,几滴猩红溅在木质的桌面上。
咳血……
澹台楚扯下一张纸巾拭去唇角残留的血丝和桌上的血迹,神色漠然。
除了咳血和咳嗽外,她既没有皮肤黏膜出血,也没有黄疸。是肺结核还是肺炎?
α
澹台楚并未刻意隐瞒她的病症的恶化。她需要离开这儿,找到死侍。在她再一次咳血后,守卫终于找到了她。
“我们需要带你去看医生。”男人说。他的发音可不像原住民,更像是法国人。
澹台楚点点头,任由男人在她的眼前蒙上不透光的眼罩,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原地转了五圈。
预防她记住路线的小手段,简单而有效。
澹台楚在心里给出评价。只可惜对她来说没有多大作用。
男人显然很谨慎。每隔大约五分钟左右,男人总会再次让她转上几圈。他们时而沿着阶梯向下行走,又时而带着她向上。
大约十五分钟后,男人总算停了下来。
澹台楚听见他用一种极为古怪的语言和别人交谈了几句,终于扯下了蒙在她眼前的眼罩。
这是间四壁透明的房间。玻璃的幕墙外是各色的医疗仪器与穿着三级防护服的实验员。
生化实验?
澹台楚挑起眉,将这一幕收入自己的记忆宫殿里妥善地存放。
拍打玻璃的轻微撞击声令她循着声音转过了头。
死侍正向她挥着手。
澹台楚有点头晕。她不确定肺结核究竟会不会有这个症状,但她觉得更有可能是因为眼前的景象。
死侍非常愉快地抬起手打了个招呼,这没什么。但他的脚边是一大堆的小号死侍,未毁容的版本。
死侍的待遇比她想象中的好很多,甚至可以用有求必应来形容地外文明对他的宽容。他提出了想见她的要求,在十余分钟后就得到了通过。
经过了注射氯唑沙宗与三唑氯安定——前者是肌肉松弛剂,后者是镇静剂——的两道处理后,澹台楚被实验员带入了死侍的房间。
和通常的反应不同,澹台楚轻轻按着自己的手腕。她的脉搏有力地跳动着,那股不久前终于安分下来的力量再度被激发,正驱使着她的生物电飞速流动。
她毫不怀疑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离开这儿,而代价可大可小,仅仅取决于她如何定义。
克制住这股并非出自本意的冲动,澹台楚看向死侍:“所以,这些是……”
“我的克隆体还是试管婴儿什么的,呃,优化过的仿制品——他们的原话。”死侍说,用武士刀的刀鞘将一个迷你版本的死侍推离了他的脚边,“很可爱对不对?就和我一样!看着他们我就想起了以前的时候,那段时间我还英俊得和汤姆克鲁斯一样。”
她对这段发言持保留意见。
澹台楚从地上的一堆小死侍中抱出了黑发蓝眼的那一个,面无表情地和他令她感到眼熟的眼睛对视:“死侍,请告诉我他身上的母体基因——”
“可能是你的。”死侍愉快地破灭了她的希望,“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上哪儿搞来的……你的体检报告?该换一家医院了塞西。”
澹台楚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轻轻将有着一半她的基因的小死侍放在她的膝上:“所有的,我是说,连同那些还在培育状态的,母体基因都来自于我?”
“我猜只有这一个。”死侍说,“只有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就和你一样,塞西。剩下的都是金发蓝眼。我挺喜欢这个组合的,虽然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都是男孩而没有女孩。”
澹台楚再次深呼吸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