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水溶还多心问了一句:“若是真的证明了这笔灾银的去路。你又要如何呢?”他到底年长几岁,也多吃了几年盐,虽然时常在林沫这儿伏低做小,但关键时候问的话倒也有些意思。林沫这么多年来,揪贪官惩污吏。说起来,到底是围着“失踪的灾银”一个主心骨的。虽然如果说其他的事只是顺带有点侮辱他的工作,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许心里真的是这般觉得。现在这事悬而未决,林沫日日焦着等结果。然而若是一切顺利,若是老天爷也向着他,这事真如林沫所想——这可能性极低,毕竟林沫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一两个小漏洞拼凑而成,也许能说余毅甯贪污,但却不足以说明他是贪了这一笔,若是符源再不给劲,连贪污都查不出来。可倘若真的老天爷也觉得他太累了,向着他一回。那结果又是如何呢?
林沫日后在官场的重心会如何呢?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片刻也不敢放松吗?那时候水浮会不会已经成了太子?他同水浮的矛盾可不小,说真的,两个人互相都是既敬佩,又承认对方的必不可少和厉害,但同时还忌惮得恨不得对方彻底消失的。水浮也许会需要林沫,但绝对不会像现在的皇帝一样信任、支持他。
这实在是太过可惜。
也实在让他这个夹在中间的觉得心思不宁。
不过就目前看,林沫甚至想得还不如他远,或者从另一个角度看,林沫打着“得过且过”的名号,正在心里暗暗地谋划着出路。
就连他自己也知道。按林沫的前程,这两年在户部坐稳了,外放出去比较好,既避过了水浮的锋芒,他的才学也足够在为一方父母长官时处理得面面俱到。这道理,他安排自己手下的学生时都想得到,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过到那时,他们这样不清不楚地关系,又该是如何呢?
水溶心想,或许他实在是自私了,简直恨不得林沫一直留在京里头。可是留在这里,未免又要被水浮打压,说来也奇怪,明明死了的是申宝,是林沫自小一块长大活似兄弟的小厮,怎么水浮这心态看起来,却活似是他和水沉受了委屈似的。
饶是当年爱慕过水浮,他也不得不冒出“欺人太甚”的想法来。
第253章
和惠公主的到来果然如皇帝所说;改善了公主们的名声。人们对这位年老而温和的大长公主,总是尊敬有加的。她未嫁时多么的聪明勇敢,现在就有多么的慈爱端庄。京官们的女眷纷纷被邀请到她的府邸去,同她说笑玩乐,甚至吟诗作对——公主的才情也是众人交口称赞的。
然而贾母行礼的时候,整颗心却都是提着的。
她早知道妙玉身份不凡,是富贵人家的出身,平时说话做事的气度也叫人隐隐能感觉到。却不料竟能与大长公主也能扯上联系。更叫她意外的是,妙玉一向是清高得很;见谁都抬着下巴的,然而鼓起勇气带她来拜会公主时,竟然是有些瑟缩。
“快坐下;站着不累?”公主先吩咐看茶,又问妙玉,“你现下可多了什么忌口?”叫丫鬟给她的果子、点心里不要油。又问贾母有什么忌口,妙玉倒还好,贾母连声道“不必麻烦”,只心里也没底。她早听说和惠公主为人极妥帖,然而这样的纡尊降贵地客气,她平常也时常做。这其中包含几分真心,还真不好说。
“你俗家父母亲的事儿听说了?”公主又问。
“多谢文宣公、文宣公夫人。”妙玉也无可无不可的。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入的佛门,甚至当时充斥着不满同委屈,然而本性偏执,待读了佛经,又固执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了。她切断了一切与俗家父母的联系,便是知道了他们去世,也不过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彼时她的师傅还在世,念了几句“偏了偏了”,到底记着交情,念了一夜的往生咒,又去打听,后来听说妙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