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意外地学着那武探花冲那儿抱了抱拳,果真见东平王也笑着点点头,只是却似乎没有要他去那桌的意思,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武探花已经凑了过来,说到自己今年要轮换去云南,还叹了一句,离家里越来越远了。两个人倒是一起提了提山东的风土人情,倒是刻意避开了容熹没中的话题,只说容嘉当年功夫也不赖,不过从文道居然也能中举,真叫人嫉妒云云。林沫也跟着奉承了他一回。又有同桌的来敬酒,忙起身应答,忽然觉得腰间一痒,拧头一看,却是水溶站他身后:“咦,你的玉呢?”
“什么玉不玉的。”林沫顺口说完,给他身后的男人行礼,“见过西宁王。”
西宁王年纪比水溶大了一轮,然而看着并不显老,尤其是一双狐狸眼睛,笑起来透着几分笑纹,看着叫人不大舒服:“原来东平就说,靖远侯生得很是不错,如竹如兰的,我今儿个瞧着,气色像更好些。简直要把北静都比下去。”
林沫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现在人多,不合适直接翻个白眼过去,于是笑了笑:“王爷谬赞,亲生父母的恩赐,下官也觉着格外珍重。”水溶在一边听着,“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南安王今儿个也来了。”
西宁王摇摇头,自去与老友们说话了。水溶偏过头来,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今天都在夸你腰软腿直呢?”
林沫终于斜睨了他一眼:“你要试试?我倒是不介意呢。”
水溶一愣。林沫已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必装出这副从容的模样来。找那些早跟你不是一条心的人来说话也不行啊,还是得你自己再去练练?”说完便自己转过了身去同人搭话,倒是水溶往回走的时候,脸红了又红,好容易才缓回来。
他和林沫一起意识到,当年上过战场的、现下还在京师的,竟然全都聚在这里了。
这便是,所谓的战神吗?
但是在这种比鸿门宴好不了几分的地方调情——林沫也独此一家了。
事后说起来,倒是被啐了一口:“倒打一耙啊,不是你先来撩我的?”
第264章
“诶呀。”林沫转了一圈,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秦王没过来。
最中间那桌;韩王和赵王正叫了人过来要打赏戏子;还多说了几句话;像是要哪个戏子下来给他们瞧瞧。魏王和楚王也在一边热闹着,就是原来很是没脸、闭门谢客的齐王都在,偏偏愣是没见着传说中已经定下太子之位的秦王,甚至连燕王也来了——原来在刑部;人看着很是阴冷,后来又去了封地,更是同京里头断了联系;然而这次回来却一改往日的不合群,交际得如鱼得水。这一番对比下,水浮这趟的缺席就格外叫人注意。
会不会做人啊。林沫仰头想着。虽然他平时对不打算结交的人也不大客气;然而那也是考虑了前因后果的,有些人哪怕已经简直在明地上捅刀子了,路人前头还得互相勾肩搭背地皮笑肉不笑一样呢。莫说秦王现下还不是太子,就算已经当了太子,吴廉水这也还没卸任,不过是调职,就算谁都觉得他要折腾出大乱子来,这不还没动静吗?
不过事后水溶才说,真不是水浮没脑子,他再不懂事那也是皇帝亲自教出来的,不存在不拿吴廉水当回事的傲慢,更没有多任性。他实在是运气不好。
或者说,老天爷要吴廉水和他彻底地反目。
“你不知道么?他府上侧妃没了个已经成形的男胎。”水溶道,“虽然崇安王尊贵,但他拢共现在才两个儿子,那侧妃还是张家出来的,哪能说走就走——偏巧在今儿个。要么说老天注定呢。不过,他就算来了,吴敏峰也活不回来了,还是得有得说法。我原还以为,吴大将军要当着今天这么多人的面问他吴敏峰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