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夫人等庞铮家的拢了火盆过来,一边烤着手,一边说:“我想你了。”
“祖母?”金折桂并非感情用事的人,叫了一声,依旧疑心金老夫人在以退为进。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想你这白眼狼了。”金老夫人苦笑,打量着金折桂长高了不少,眼圈一红,说不出话来,“你这白眼狼!”
“祖母。”金折桂眼圈一红,“我不是白眼狼,只是……”
“大局为重?”金老夫人自嘲地一笑,“果然我是罪魁祸首,如今家里除了争衣裳争轿子争向阿五姑娘献殷勤,就没旁的事了。就连你二婶大嫂子都成日忙着跟宁家讨要银子,没功夫祸害家里。”摸到金折桂手里满是茧子,“你比我顽固多了。”
“祖母行事雷厉风行……”金折桂惭愧地想自己莫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以为我这老婆子痛改前非了?死心吧你,该抠的银子我一样没少抠,你父亲孝顺,你母亲眼下也还在我手心里攥着呢。”金老夫人倔强地握着金折桂的手,再三看她,冷脸道:“听我一句,过两年等腿脚大好了,就撤了这院子吧。免得大姑娘家被人笑话,不好找人家。”
金折桂忙道:“祖母,这可不不行……”
“你不想嫁人了?”
“祖母说什么嫁不嫁人的。”金折桂故作娇羞。
“别跟我装傻,你到底怎么想的?过了年,我带着你大姐姐出门相看人——你二婶子错了一次,不能叫她再错一次,你是怎么想的?”金老夫人再想那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心内苦笑,莫非果然要等十年后看着金折桂凄凄惨惨,她心里才痛快?
“嫁就是了。”金折桂身上开始冒汗,挥手将额头的汗水抹去,又看金老夫人看她,就开诚布公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就是了。”
“可你如今这个样,谁娶你?”金老夫人气道。
“有人娶就嫁,大姐姐都有人来求,我也肯定有。”金折桂笃定地说。
“你就不能不习武?”金老夫人心里气金折桂拿自己跟金擎桂那改嫁的人比。
金折桂摇了摇头,虽拿不准金老夫人的心思,但将额头靠在金老夫人身上,低着头笑道:“祖母,等我武艺高强了,你看上谁,我就给你抢谁来当孙女婿。”
“胡闹!”金老夫人骂道。
“祖母你再看我练一手,将来我学个花木兰替父从军。”金折桂有些尴尬,毕竟她没有为人父母过,拿不准金老夫人的心思,料不定她是真不计前嫌,还是用计诈她,便笑着去拿长枪,然后脱了鹤氅身姿灵活地在院子里练枪。
“老夫人,小姐身手真好。”碧桃拍着手称赞道。
金老夫人淡淡地看向雪地里的金折桂,神情略有些惆怅,半天说出一句:“放出去的猫儿,回来了,性子也野了。”有了那外头的一年多经历,金折桂怎么可能乖乖地回家做淑女。
庞铮家的等人听不懂金老夫人话里的意思,不敢胡乱接着说话。
金折桂跟金老夫人重归于好,令金家众人大呼意外。虽意外,但家和万事兴,总算金家上下能过个好年了。
过年时,戚珑雪还在,南山早被春风得意的范康遗忘,就也跟金家人一同过年。
过年后,金折桂除了应景地作为太后干孙女去明园里磕个头赴个宴,就见天地留在西院里练枪,比金兰桂、金湘桂等老实规矩。
六月六晒龙袍那天,金折桂正在跟沈席辉送来的一杆短枪较劲,就见戚珑雪拿着一副帖子过来,“小前辈,六月二十那天,玉老将军大寿,玉家请了我去。”
金折桂提着短枪,咬牙道:“你去就是了,反正祖母、母亲她们都要去。料来人多,玉九也不敢生事。”
戚珑雪道:“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