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入禅哆哆嗦嗦地背着范康教导的典籍,依旧不甘心地向篝火边那群不住叫好的人看去,只觉得那边热闹闹,这边冷清清。
“败家子,你哭什么!”范康不屑地唾骂道。
玉入禅一怔,摸到脸上水珠,忙擦脸,说道:“范爷爷,我没哭。”声音哽咽了一下,越发悲不自胜,想到自己堂堂玉家少爷沦落到如今这地步……就连俘虏都一个个崭露头角,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范康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连哭这手段都用上了。我放你逃走,你敢逃吗?既然不敢,哪里那么多的委屈不甘。”
“……范爷爷……”玉入禅又擦脸。
范康沉声道:“擦了脸,过去跟人家一起玩去,被人撵出来,你就再挤过去。脸面算个什么东西?不要就不要!成大事者,第一样不能要的东西,就是脸。老子从今儿个起,再看见你哭丧脸,就叫你再笑不出来。”见阿四赢了阿大,就一脚踹在玉入禅屁股上,叫他挤到人堆里一起玩笑去。
范康自己在瞽目老人身边坐下,看见玉入禅果然被人嫌弃地踢出来,便紧紧地盯着他,令他再挤过去。
瞽目老人道:“不怕玉小官人跟玉将军告状?”
“告个什么状,贫道保管把玉九小儿收得服服帖帖。”范康瞥了眼瞽目老人的羯鼓,有个玉家少爷认他做师父,总是一桩好事。
角力了一夜,众人见瓜州没人再来,这才放松下来。
赢了的阿三挑选了两个人作伴,一同去跋山涉水拦截宁王新派来的统领,剩下的人轮流歇息。
金折桂睡了小半日,醒来见日已西斜,又看玉入禅满脸笑意地梁松上药,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玉入禅从来不是哭丧着脸就是一脸畏缩,如今竟然对谁都笑脸相迎了。
又过了两日,山中一直没什么异动。
到了第三日,天色渐黑时分,听见山上有人惨叫,范康波澜不惊地道:“有人中了咱们的陷阱。”有他设下的陷阱,众人除了怕烧山,其他的什么都不怕。
“救还是不救?”戚珑雪担忧地交握着手,她虽不敢做主,但看她心有不忍的神色,就知道她想救人。
“只怕是从瓜州逃出来的。阿二去看看,能救就将人救下吧。顶多救下来再将他绑在树上。”金折桂道。
阿二答应了一声,领着高震几人过去。到了下半夜,才回来,却是用绳子牵着七八个还能走动的人。
陆过等人纷纷将来人辨认了一回,见没什么要紧的人物。阿二等便将人都绑在树上,然后阿四来问话,戚珑雪替他们查看伤势。
被绑住的人惊恐地看向金折桂、瞽目老人一群人,看这地方古古怪怪,纷纷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别叫。”阿四不耐烦道,“我且问你们,可是从瓜州出来的?”
“是。”
“瓜州里头出了什么事了?”阿四问,其他人也想知道阿六的消息,便看向那群人。
“朱统领造反……”
“胡说,明明是袁将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阿二救来的人虽穿着一样的衣裳,却原来竟是两拨人,如今听人问起瓜州怎样了,两拨人便争吵起来。
兵卒头子等先被绑住的看见金折桂等人轻而易举地就叫瓜州大乱,不由地手脚发凉,虽明知金折桂等人是瓜州之乱的始作俑者,但却没胆量跟新来的揭穿。
虽赌局不作数了,但阿四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眼下,瓜州城里谁赢了?”
阿二、高震等人阴沉着脸,凶神恶煞地瞪向新来的俘虏。
俘虏们不敢隐瞒,便将知道的都说了。
“……朱统领擒贼先擒王,火烧县衙……”
“袁将军关门捉贼,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