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扶沅即使體力再好,本來有些發麻的腿也終於受不住了,難免有些發軟。
她剛要將人推開,便被拽住了衣帶,虛虛扶住腰窩。
他終於罷休,聽著師尊有些錯亂的喘息,冰涼的指腹,緩緩撫上寧扶沅的側臉。
嵇無泠依然在微笑,眼底卻並無笑意。
他垂下眼眸,低聲地喃喃,幾乎只有她一人能聽見。
「入歧此生,只做師尊一人的徒弟,也只做師尊一人的鼎爐。」
「若師尊執意要將我分給他人,那我只好,殺了他們了。」
他眼底的幽深不似說笑,寧扶沅心臟莫名一滯澀,有種奇怪的空落感。
她很快回神,將人甩開,輕咳一聲:「你不願以身給其他人解毒,想必還是惜命的。」
寧扶沅很快找回自己的初衷,抱臂似笑非笑:「渾身重傷,氣息紊亂,卻藥也不拿,便要急著走,本尊還以是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嵇無泠一怔。
晦暗的眼底驟然浮現一絲光。
他抬頭,望著寧扶沅半邊隱在火把光芒里的側臉,剛被置入冰中的心臟,漸漸回暖。
他壓不住唇角,怔怔開口:「所以師尊是……擔心我?」
寧扶沅看著他那傻了似的表情,冷嗤一聲,赤眸淡淡,莫名不太高興。
「你死活與本尊有何關係。」
她瞥了眼一旁眼珠子亮得能放光的樂遙遙,擰起眉頭:「不是餓了,愣著做什麼,走。」
寧扶沅扔下這句話,轉身重新往洞穴深處走。
嵇無泠握著劍,垂眸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有黑髮下,微微揚起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他只頂著洞口冷風,吹了片刻,就快速跟上了寧扶沅的腳步。
輕咳一聲,神情自若地開口:「師尊,入歧想了想,晚些走也不遲。」
直到重新走入洞穴盡頭,未盡的旖旎氣息撲面而來,接踵而至的,是滿地亂糟糟的水漬。
顯然,這逆徒故意留著沒收拾。
寧扶沅陡然止步,拽住身後要跟上來的樂遙遙,面無表情地開口:「未成年狐狸就別進去了。」
樂遙遙:「?」
不知聯想到了什麼,她臉色驟紅,耳垂幾乎能滴血。
她訕訕地縮了縮腦袋,貼著石壁輕聲開口:「那,我便在這裡休息吧?」
這洞穴呈葫蘆狀。
自細窄的石道入口進來,第一重圓形洞穴稍小。
再穿過「葫蘆」的腰部往裡走,就到了盡頭稍大的洞穴,那具有修復的暖池所在的地方。
寧扶沅停在第一重洞穴,看著那逆徒進了下一重洞穴,從中傳來水聲,估摸是他重新進了暖池,在修煉。
這才收回視線,不甚熟練地從儲物袋裡,摸出一隻兔子。
那一直裝死的白蟒聞到味兒了,幾乎是瞬間彈過來,匍匐在寧扶沅腳下,乖順地昂起頭,不斷吐蛇信子。
「去一邊,你吃草的。」
沒理白蟒瞪大的複眼,寧扶沅拎著兔子,慢慢回憶,嵇無泠是如何烤的那鴿子。
首先是火。
她快速掐了個生火訣,下一秒,腳下便燃起熊熊大火,幾乎是瞬間,就蔓延撩撥到樂遙遙腳下。
樂遙遙瞬間收回自己的滿眼期待,慌忙撲滅了火。
才看著寧扶沅手裡那活潑亂跳的兔子,咽了咽唾沫。
「魔尊大人,不勞煩你,要不還是,我來吧。」
見樂遙遙相當熟練地烤兔子,寧扶沅不動聲色地抖了抖手上沾染的兔毛,故作高深地「嗯」了一聲。
她輕咳一聲,抬足擋住被燒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