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遙遙頓了頓,到底還是遵從本心,艱難地開口:「不是,是魔尊大人那您的琴聲,過於,那什麼了。」
「哦,沉迷於本尊的琴聲了?本尊別號音煞魔,你第一次聽,感哭流涕很正常。」寧扶沅揚了揚下巴,一副瞭然的樣子。
樂遙遙還沒意識到不對之處,下意識反駁:「不是因為感動……」
話音未落,卻被一震劇烈的咳嗽聲驚醒。
一道勁挺的身影,緩緩從下邊的小道上走出。
嵇無泠一身黑衣,長發高豎,面色已不似之前那般慘白。
他給樂搖搖打了個手勢,快步走到寧扶沅身側坐下。
「謝師尊的藥,入歧已經好了。」
寧扶沅卻並不搭理他,她蹙著眉,直直看著樂搖搖。
「你說本尊琴聲,怎麼了?」
樂搖搖收到嵇無泠威脅的眼神,一個激靈,早已反應過來,眼淚說來就來:「如聽仙樂,自愧弗如,我感動!不愧是魔尊大人。」
寧扶沅絲毫不覺得她表情誇張,這才慢條斯理收回古琴。
「你很有天賦,本尊回頭教你。」
樂搖搖表情微僵:「其實,我看你那徒弟,挺想學的。」
嵇無泠輕咳一聲,適時轉移話題:「師尊好興致,這是在仿太公釣魚?」
「本尊在釣儲備糧。」寧扶沅睨他一眼,淡淡開口,「你怎還不滾?」
「師尊……」嵇無泠捏了捏眉心,無奈嘆一口氣,「即便是這秘境裡,邪魔也不可食,尤其沒有經過淨化的。」
「行了,你快走吧。」寧扶沅不耐煩地擺擺手。
嵇無泠捏著指尖,溫和一笑:「我等師尊釣到邪魔,送你們下山後,再走吧。」
很快,下邊便傳來扯繩子的劇烈動靜,接踵而至的是一聲悽厲的尖叫。
寧扶沅快速收繩,那人倒是還在上邊,只是下邊果不其然,跟著只邪魔,死死咬著他腳。
寧扶沅一掌貫穿邪魔的胸口,取了邪魔丹。
站起身,表情不耐。
「走。」
「師尊,我又查了典籍,那扶桑樹,『乃兩桑盤根而生,位於大荒之東,湯谷之上,居碧海水中』。」
「如今這秘境只是上古地圖的縮影,碧海已枯,只剩下大荒。」
「下了懸蓐山,只往東行走三日,就能到湯谷了,這秘境裡,只有湯谷中有一條乾涸的河床。」
「我猜,那湯谷在上古時,本來被碧水澆沃著,只是隨著眾神隕落,便乾枯了。那扶桑樹,應該就在湯谷上空。」
嵇無泠今日話尤其多,一路絮絮叨叨,一直跟著寧扶沅走下這獨峰,到了之前埋人的那處營地。
寧扶沅終於不耐煩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嵇無泠頓住腳步,定定望著師尊無情又天真的赤眼,這一次,卻不知為何,從中讀出了一些其他意味。
他笑了笑:「好。」
寧扶沅垂下眼眸,轉身似認真去叩樹心去了。
不想下一秒,身後卻傳來腳步聲。
是嵇無泠去而復返,黑仁幽深,在她身後微微一笑:「師尊萬事小心。」
「若師尊想……修煉了,可用骨哨喚我。」
「秘境裡其他人體質都不好,師尊身體要緊,切莫亂來。」
寧扶沅眯了眯眼睛,陡然轉身:「你這是威脅本尊……」
話音未落,卻突然陷入一個溫暖清雅的懷抱里。
也是此刻,寧扶沅才清楚意識到——
原來她同人類,是真的很不同的。
不過短短几十日,小徒弟已不再如初見那般,僅是個單薄的少年郎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