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魔殿外,一片冷光瀅瀅的白色花圃前,那魔侍告誡他們切勿焦躁,自行上台階去尋魔尊大人。
剩下一群形貌昳麗的少年郎,在陰冷的長廊外等了會兒,許久不見魔侍回來,便忍不住交流起來。
「真是那位魔尊要選弟子嗎?」
「聽我爹說是如此。」
其中一人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小聲興奮道:「那若是被她選中,豈不是——跟言星大人們互道師姐弟了?」
「這算什麼,從前魔尊大人未閉關前,我們魔界本來就是武力為王,我還聽說……」
話音未落,一把冷光攝人的長劍驟然從花圃里飛出,擦著那人髮絲而過,直直沒入廊柱中。
「誰要作魔尊的弟子?」
一個白衣烏髮的少年,不知何時立在幽光泠泠的白色叢花間,在這暗無天日的魔宮裡,仿佛鬼魅。
所有人討論的聲音一熄。
「你誰啊?」
少年微微一笑,清湛的眼神落在人群中,某個眼熟的弟子身上。
眾目睽睽下,他握著劍,徑直走出花叢,那劍刃上,還在一滴滴地往地上瀝血。
「你居然還敢活著啊。」他在某個人面前站定,眼中寒意泯滅,不等人反應過來,他已經挑起那人的衣袍,連人帶衣服一起丟入潔白如玉的幽命花間。
那嗜血如命的鬼花好容易見了一個自己能吞噬的活人,爭先恐後地撲上來,瞬間將人撕碎成齏粉。
空氣里只瀰漫著濃重的腥臭味,隱約還能望見從泥土中噴薄出的血霧,是那些花的根系,在咀嚼著殘骸。
少年抱著劍,轉過身劍身上的血還順著他衣擺往下滴。
他微微一笑,脫下白色外袍,換上那人包袱中的另一件黑袍。
「各位不是要去參選魔尊的弟子嗎?一起走吧。」
第三章
寧扶沅是真心打算收弟子的。
畢竟就算沒有夢裡那檔子事,她也打算重新培養個人出來,分一分言星的權力了。
她從前收弟子向來隨性,主張的也是放養式教育,結果出師後,一個個打架倒是很好,性格卻一個比一個歪,沒個能管事的。
言星算是個例外。
她自小目的明確心思重,以為將野心瞞得很好,寧扶沅也樂得將魔界瑣事交給她去做。
只可惜的很,心太大了。
現在是還有自己鎮壓著,若她日後渡劫飛升,這魔界遲早要被妖鬼兩界鯨吞蠶食。
寧扶沅弓起膝蓋,手臂輕搭,慵懶地斜靠在上座,示意那魔侍能喚人進來了。
一溜唇紅齒白的漂亮郎君自殿外長階下魚貫而入。
都著整齊的墨色繡金長袍,頭帶紗冠,眼含水波,眉心似有硃砂,不像是來參選魔尊弟子,倒像是來爭相當侍寵的。
言星等一眾人早已候在殿內,微微抬頭,看見此景,言星眼皮一跳,反條件望向旁邊笑得陰陽怪氣的男子。
她根本沒讓人把這些「精心遴選」的外門弟子打扮成這樣,什麼心思簡直昭然若揭……居然被魚危這小子擺了一道。
寧扶沅卻已經自鎏金座上下來,饒有興趣地悛巡而過,甚至挨個抬起那些少年的下巴,仔細觀賞其相貌。
「年齡幾何?從前修什麼經法?」
一個個涉世不深的少年郎們,被冰涼的指腹抵住,又迎著少女儂麗逼人的赤目,紛紛紅了耳垂,但不知為何,下一秒,卻陡然渾身一僵,畏懼得瑟瑟發抖。
寧扶沅挑挑眉。
這些外門弟子大多已過鍊氣階段,又不是初入魔道,她有意收斂身上的氣壓,他們卻仍怕成這樣,倒是奇怪。
不過也是如此,她心底難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