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說的是,恰好我這兒有酒。」
魔界向來不拘著人天性,便是這幾年學正道大肆收弟子,約束其行為,也難易本性。
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地快活起來,酒過三巡,逐漸口不擇言。
「聽聞那魔尊能夜御十男,要我說,做什麼親傳弟子,做男寵也挺好啊。如此驚若天人的相貌,我從前在鬼界聞所未聞。」
「呵,你們可知她多少歲了?3萬歲,那華衣下的皮囊,不知道是怎麼一副枯樹皮樣呢!」
「這算什麼,我以前修合歡道的,只要能汲取力量,剝了衣服摸著有感覺,也不是不能忍著。可惜沒能選做弟子,不然憑我合歡功法,要是能從魔尊那裡汲取修為,嘿嘿……」
話音未落,一把拙樸的劍鞘,驟然穿了那合歡修的脖頸,將其頭顱釘在了牆上。
所有人立刻醒酒,瞪著劍鞘的主人:「你這煉人!瘋了嗎?」
嵇無泠站起來,流竄在周身的冷冽氣息尚未消散,那劍鞘重新回到他掌心裡,不斷震動嗡鳴,是裡邊的劍不甘心地想要出來見血了。
這時,突然有人眼尖地認出他周身氣息不對,那灼熱的赤金色光芒,自帶一股陽罡,像是能把一切污穢面融化殆盡,那裡是能在這魔界修煉成的?
「等等,你是劍修?正道的劍修?」
嵇無泠斬妖無數,對於妖鬼從無憐憫之心,更無避諱之意,他十分敷衍地做了個意外的表情。
「被發現了?」
話雖如此,他卻相當自然地取走桌上亂攤開的那堆靈石,餵給手裡的劍。
「我的靈石!」
「還我靈石,好大膽的劍修……」
話音未落,少年手中的劍身出鞘,帶起赤金色的剛烈劍氣,瞬間掀開屋頂,讓這一屋子妖鬼現了原形。
劍飲夠了血,意猶未盡地回了劍鞘,重新沉睡去了。
只剩下那會做糕點的鳥妖,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嵇無泠徑直走過去,朝他俯身。
「別……別殺我!我有錢,很多錢!」
他說著哆哆嗦嗦地抖落身上的全部高級靈石,和一枚儲物戒指。
嵇無泠很滿意他的人傻錢多,盯了廢墟片刻,正要想個合理的理由,卻聽那鳥人結結巴巴開口。
「你莫莫不是魔尊大人的老情人吧?」
少年已經重新布置完現場,偽裝成這群妖醉酒相互搏殺的樣子。
聞言,淺淡地笑了一下,眼神卻很涼:「她是我師尊,我為她的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莫要亂講。」
等他面不改色地搜刮完所有屍體身上的靈石,又將屋裡稍微值錢的飾物都塞入儲物袋中。
剛要一劍也捅了自己,偽裝得更像一點,抬頭卻發現不遠處的房樑上立著個人。
少女一襲黑衣沒入夜色,似笑非笑地看著這邊,不知已經圍觀多久了。
嵇無泠捏著劍柄的手指陡然收緊。
第四章
「我……」嵇無泠悄無聲息將劍掩在身後,率先打破沉寂。
寧扶沅卻從屋脊上一躍而下,眼神卻沒留在嵇無泠身上,徑直越過他,拎起縮在角落裡的小金鳥妖。
察覺到那小妖如一隻掌中雀,瑟瑟抖著,她心生厭棄,掌心一收,淡淡開口:「殺都不殺乾淨,不怕被反咬一口?」
她面上看不出喜怒,千萬個理由在嵇無泠心頭閃過,最終還是沉默片刻,說了實話。
「總要留個作證的。」
「況且,魔宮每月要收弟子100靈石……金鳥妖都很能賺錢。」
寧扶沅心頭一梗,終於站起身,回頭看著魔宮幽滅光華下,身形筆挺,面若冠玉的少年,似笑非笑:「就這麼想當我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