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對他,可沒有這麼好心。
嵇無泠淡淡收回視線:「不必了。」
「那,有個小忙,還請入歧小師弟幫一幫。此乃尊上愛寵,」魚危鍥而不捨地到他面前,為難地指了指肩膀上的蛇,「本來是我養著的,但我今夜突然要去靈界一趟,你能幫著代養幾天嗎?」
嵇無泠看著那條頭長天上的瑩白小蛇,微微一笑:「師尊的?」
「那我燉成蛇羹,她應當會以為是你做的吧?」
魚危喉頭一梗。
緩緩收回交出白蛇的手。
趁他轉身,魚危很快拿眼神跟肩頭的師尊交流。
「師尊,怎麼辦?」
蠢貨。
寧扶沅不耐煩地用尾巴扇了他一下,縱身一躍,直接就到了嵇無泠肩頭,而後自發地在他脖頸上纏了一圈,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盤著。
魚危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嵇無泠一劍劈了她。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僵了片刻,似乎伸手想把脖子上的蛇扯下去,最終卻像沒有察覺,只是繼續蹲下,繼續布置陣法。
魚危不知怎的,心底竟然一時有些複雜。
他作為全局圍觀者,自然知道小師弟是被師尊氣到了。
只他委實沒想到,一向對情緒不敏感的師尊,居然會意識到這一點,還主動來找人了。
收到師尊「你怎麼還沒走」的眼神,魚危心頭一塞,老老實實去靈界執行任務了。
祛除了地下那棵萬年毒瘤,野渡城上空總算照進了一絲陽光。
今日天氣不錯,寧扶沅化成一條白蛇,盤在小徒弟肩頭,懶洋洋地曬陽光,順帶圍觀他在城門外布下了至少七八種陣法。
寧扶沅實在看得無聊,想起自己過來的初衷,是想讓他順消氣,再方便教育他。
她很快便從他肩上溜下去,靈活地翻入他袖袍中,卷了一堆引雷石,悄無聲息地滑遠了。
很快,等嵇無泠布置完野渡城北側門前的法陣,瞬移到南門時,卻發現此處已經被人布置好了。
切法陣同北門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偏差,像是被人挪過來似的。
他眯了眯眼,想起那隻溜走的白蛇,指尖一顫,不知在想些什麼。
寧扶沅躲在暗處樹梢上,托著下巴看他的背影,暢快的搖腿。
她已經想像得到小徒弟驚喜的表情,這樣一來,等她以人形出現時,只要漫不經心告訴他,那些都是她的傑作,想必他心底的怨氣就全消了。
等她正要不經意以人形過去時,卻見一個少年劍修左顧右盼地朝嵇無泠走去。
張口便是:「你說要送我回靈界,到底是什麼時候?」
寧扶沅眯了眯眼,很快認出此人,乃魚危帶回的那幾個正道鼎爐候選人之一。
小徒弟神情淡淡地垂眸,似乎對他說了句什麼,聲音極小,寧扶沅沒聽清。
那少年瞪大眼睛,跺了跺腳,陡然拔高音量:「你不會真打算留在魔界了吧?那魔尊可是個萬年老怪物……」
想起夢裡透露出的消息,寧扶沅沉下眼眸,重新化作那小白蛇,飛身纏在嵇無泠的脖子上。
冰冷粘膩的觸感,讓他有一瞬間不自在地蹙了蹙眉。
但嵇無泠很快清嘆一口氣,攥著蛇尾輕輕鬆了些,以避免自己被勒死。
對面的正道弟子立刻失聲尖叫:「小……你脖子上是什麼!」
「我的寵物,」嵇無泠表情漠然地看著他,「明晚子時,在此處城樓上等我,會有人來接你。」
「真的?」小劍修雙眼一亮,顧不上多看那蛇,驚喜地連連點頭。
他正要離開,又低頭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渴求地望著他:「那個,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