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乃與天地同生,這世間萬物,於她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聽聞她那些昔日舊友,不是成了正道大佬飛升了,就是早八百年坐化了,只有她卻依然如故。
又怎可能將視線投給他們這些人。
一個兩個,不管言星,還是犯下重罪,被師尊扔去鬼界磨鍊的那個誰,都是看不清的狂熱瘋子。
現在還加了個小師弟。
唉。
魚危有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愴然感,搖頭晃腦地走了。
寧扶沅將那劍修扔在屋內,先掰起他頭顱,給餵了枚邪魔內丹。
煞氣入體,霸道地在經脈里橫衝直撞,那劍修很快就戰慄著發出痛苦的叫聲,急急地推開她,從地上爬起來,險些將桌子撞翻。
寧扶沅也不管他。
直到等邪魔丹里的煞氣全然被他吸收了,她才抓著此人的衣帶,把人甩到床榻上。
不等他爬起來,她飛身過去將人按住,正思考先試哪種方法好,手下的人卻不斷掙扎,雙目赤紅地高聲嚷嚷:「妖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我慶雲宗的弟子,是絕對不會向你這種妖女屈服的!」
「慶雲宗的?喲,剛好他們還欠著本尊數百條人命呢。」寧扶沅微挑唇角,正要讓他閉嘴,目光一閃,卻瞥見窗外立著的那抹背影。
她皺了皺眉,腦海里卻全是小徒弟雙目定定望著她的模樣。
她自然聽得一清二楚,是那逆徒,剛剛在院子裡把人都弄走了,什麼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想著剛剛小徒弟在她面前,被她斥責罵走時的表情,寧扶沅胸口莫名有些發悶。
寧扶沅委實不明白,鼎爐於修煉並無益處,怎他這麼執著於當鼎爐。
再看角落那縮成一團,拿畏懼又憤恨的眼光瞪她的男人時,寧扶沅就索然無味了。
「嘖,一心求死是吧,本尊成全你。」
她不再多想,直接換了最簡單粗暴的法子,五指張開,按在此人的頭顱頂,掌心用力,將被他內化的煞氣重新源源不斷地吸出。
吸魂術是合歡宗諸多修煉法子裡,對鼎爐那方最有害的一種。
但相應的,也不需要施術者耗費過多的精力。
從屋內傳來的悽厲慘叫源源不斷,嵇無泠立在屋檐下,聽著裡邊激烈的動靜,冷意從丹田的位置,傳遍四肢骸骨。
他雙目泛起猩紅,忍不住要撞開門闖進去。
幾度將劍拔出,伸到門口,想將那扇自己親手加固的門劈開,卻最終還是收手了。
他不想去看,那些發生過無數次的畫面,變成師尊和其他人的臉,會是什麼樣子。
嵇無泠垂下眼眸,喉頭微滾,將幾乎要溢出胸腔的酸澀壓下去,提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寧扶沅將轉換過的煞氣從此人體內完全吸出後,那劍修已經臉色青白,渾身萎靡,如麵團似的癱在那裡了。
她探了探此人的氣息,尚還活著,便餵了顆續命的丹藥,叫了魚危過來,把人拎走。
屋內重歸寂靜,寧扶沅看了眼廊下——
空蕩蕩的,小徒弟剛剛站立的位置,已經沒人了。
【魔尊大人,你那小徒弟好像氣急攻心了呢。】
新來的上古魔琴扒拉著衣物,從儲物袋裡爬出,小心翼翼地開口。
寧扶沅皺了皺眉,壓住心底的奇怪情緒:「為何?」
【……可能,想跟你雙修沒成功?】
寧扶沅眼底一片複雜,她認真思索了下,終於恍然大悟——
所以,並非是想當鼎爐,而是,想找人雙修?
魔修豈能走捷徑,寧扶沅輕哼一聲,打定主意要再說說他。
剛剛被那劍修躺過的床榻,她並不想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