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冬年姑姑,你们怎么这么早啊,倒显得悠悠又犯上懒劲儿了。”见了越氏,魏北悠神色轻松自如,也多了一分顽皮,凑过去先在越氏脸上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嘿嘿一笑道,“娘亲好香。”
越氏摸摸她的头,宠溺地笑了,“你这丫头,大清早地又来胡闹。都九岁的人了,却还要跟娘亲撒娇,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呢。”
魏北悠蹲着身子抱着越氏的腿,把小脸靠在越氏的膝盖上,抬着头笑,“娘亲,我这是承欢膝下呢,您高兴么?”
“高兴。”越氏把她拉起来坐在挨着自己的圆凳上,指指桌上的小点,温声道:“诺,都是你赞的那个厨子做的小点,新鲜的。且吃些垫垫肚子,等晨省回来再和娘一块儿吃。”
魏北悠并没什么胃口,拣着吃了几块儿,就招呼春阳和冬年一块儿坐下来吃。两人要推辞,越氏冲她们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在一边坐了。
晨起吃这些点心,前世魏北悠是最受不得的。但有些习惯只要能改变一回,那便就有可能永远改变。虽嘴里没甚味道,魏北悠还是跟着一起又吃了几块。若是晨省时饿得肚子咕咕叫,那便是徒惹笑话了,老夫人也会生气。
等魏北悠和越氏到老夫人房里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照得窗户纸映着窗棱上的雕花,显得特别好看。
魏北悠陪着老夫人说了会笑话,魏二爷的嫡妻梁氏就有些焦躁地撇嘴道:“刘姨娘可真是架子大,让我们在这里候着她也就算了,竟让老夫人您也这么干等着,真是了不得了。”
这话若是越氏说的,便能招人臊红了脸。但是魏府长公子的亲娘,便没甚么大不了,老夫人也不好反驳,只道:“她毕竟身子重了,轻慢些也是我交代的,倒不能怪她。”
府里长着眼睛的都知道老夫人偏爱大房,可也有个遗憾,就是这大房无子,再得心也是无用的。如今虽即使生了男孩也是庶子,到底还得了一个,不至于外面的人说魏大爷命硬克子之类。故而老夫人宝贝的紧,对比当时自己怀孕的情况,梁氏怎么能不红眼?
“大嫂,您瞧瞧,这侧室竟然比您这当家的还起得晚,您也不说句话?”梁氏见老夫人护着刘姨娘,当即拉了越氏做后援。她这挑人倒挑的准,越氏如何答全在老夫人眼里,太过大方则有不重视大爷之嫌,太过小气则又犯了七出之妒。
梁氏并不敢正面与老夫人呛声,也就老是把自己看不对眼的越氏推出去,话说了,意思到了,只是说的人不是她,故而就是错了,责任也不在她。
魏北悠瞧着越氏的神色平淡,比之数日前不知好了多少,心下稍定。
越氏冲梁氏点了点头道,“正有些事要说。”转向老夫人,道:“按侧室有孕的规矩,昨日把布匹和首饰、补品都送去了,只是孕期里总要添些人伺候着,午后牙婆就会带了人过来。老夫人房中的夏鸣被媳妇儿赐给了悠悠,媳妇儿瞧着也少了个老实的跑腿丫头,不如一并选了吧。”
这话题便一转,老夫人灼灼的目光也恢复平静,点点头道:“静萱做事总是周到的,你是当家夫人,采买下人的事儿也不必跟我说。我房里倒也不缺人,不必挑了,只给刘姨娘、北悠、泠泠都预备着,给灏哥也挑个跟随的小厮,要那机灵点儿的。”
“是,媳妇都记下了。”越氏应了,不再开口。
梁氏目的没达到,暗暗朝越氏犯了个白眼,嘴中喃喃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这当口儿,那刘姨娘一身鲜艳的谦粉色带着喜笑颜开的魏北泠施施然地出现了。刘姨娘比之平时更多了几分傲然,头也比平时抬得高,嘴角带笑,脸色红润,倒是滋养的很好。
魏北悠时刻关注着越氏的神态,见她眉眼间闪过一丝郁结不解的暗色,心头微微一痛,娘亲她毕竟还是放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