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地一路去了戏园子,想是喝了酒,路都走不稳。”
“你为何不上前跟着?”冷临问道。
“他从没拿小的当过人看,小的不想管他死活。况且他又没叫小的跟着,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小的这条腿就是他打瘸的。”邝大头边说边低了头,声音里带了哭腔,又道:“小的妹子也是被他占了身子,小的一家是奴仆不假,但小的只是不想为他卖命,可却未动过歪心思。少爷他敲开戏园子后门,进去后就没出来过。小的在门口等了许久也等不到,似乎还听到里面有喊叫声,小的有些怕了,若是叫老爷知道小的袖手旁观,小的一家都会没命,这才又返回春香楼,详装不知去要人。
“看来,还得从戏园子入手。”古阵起身,狠狠踹了邝大头一脚,骂道:“你这人头先存在你肩膀上,若叫老子发现有半句假话,立时取了来做尿壶!”
邝大头连道不敢,忧心忡忡地重重磕头。
审完了这三人,事情有了变化,原本可以确定的又有了疑点,原本不确定的却有了一定程度的可信度。如今看来,极有可能如邝大头所说,邝贵去了戏园子后再未出来。此时已近丑时,三人不敢停歇,连夜赶去戏园子。
到了戏园子,便见园子里里外外早已被衙役围住,水泄不通。进了后院,班子里的人都被集合在院子里,见冷临三人进来后,俱都抬眼看去。
冷临走到班主面前说:“你可问仔细了,第三日丑时前后,你这班人都在何处?”
班主连忙上前几步,哈腰抬头说道:“小的盘查了,第三日那日都在院子里,这几个累了两日了,吃了饭都早早歇下,未出这院子。”
冷临听了转身看去,只见昆仑奴兄妹俩正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便问:“恨不恨那日前来寻事的人?”
昆仑奴兄妹听不懂,班主赶忙嘀咕翻译了几句,那兄妹俩这才用力点点头,也嘀咕了几句。
“大人,他们说。”班主犹豫了一下,也不敢隐瞒,便硬着头皮翻译。“恨。”
冷临原地走动,一直盯着昆仑奴兄妹看,末了叫人去他俩的屋子搜查,一无所获。
“什么声音?”古阵问道。
“前面闹耗子,这来瞧戏多带着嚼用,有时清扫不及,那耗子便有了口福。”管事的熟悉这园子,忙上前回答。
古阵不再问,看了看前台方向收回目光。冷临也听到前面的声音悉悉索索的,断断续续就像是老鼠啃食东西的声音。
冷临一间间屋子看,均未发现端倪。一夜过去,天已经亮了,众人俱都疲惫不堪,尤其是累了一晚的珍珠班的人更是撑不住,但仍不得不站着。“这黑灯瞎火的,有油灯也不顶事,看不真切。”古阵埋怨道。
“大人,这天看着马上就亮了,这有间空屋子,要不您先歇歇,待天亮了再查看一番?”管事的有眼力见,忙上前说道。
“你去躺会儿,走时再叫你。”见婉苏萎靡不振的样子,冷临说道。
婉苏本想推脱几番,但身子实在受不住,便迷迷糊糊跟着管事的进了屋子,一头栽到床上,只觉得头疼欲裂。休息不好便是这般,婉苏只觉得困极了,但却死活睡不着,真是折磨人。
似乎天亮了,外面又开始翻腾,似乎是挨个房间地搜查,一处都不放过。屋子里又有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吵得人心烦。
婉苏索性坐起来,环顾四周,这是间普通的屋子。普通的木板床,铺着厚厚的棉褥子,屋子阴凉,所以在这并不寒冷的季节也不会很热。屋角有张八仙桌,想是日头久远都已脱落了油漆,斑驳的很是陈旧。苍蝇仍旧嗡嗡不停,婉苏走下床,来到八仙桌旁,见那落在桌角上,便烦躁地将其赶开。
没想到苍蝇很快又飞了回来,死皮赖脸地又落在那桌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