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敲了门,冷少爷没有吩咐,她便不能进去,只好等在门口。
那客人似乎站在门口,因此婉苏可以听清他的话。
“就在棚户区,马也没有异常,头身分离,实在诡异。不知是何凶器,能在瞬间将人齐整整切成两段。呵,督主荐了我来,还望冷大人助一臂之力。”那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听不清自家主子的话,只听那人忽地气鼓鼓说道:“素闻冷大人博闻广记,机警过人,想不到只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大丈夫立于世,怎能自扫门前雪!在下生于梧州长在京城,还从未见过你这般冷血之人。”
仍旧听不清自家主子的话,过了许久,才听到客人继续说:“这个,倒是不成问题,家父仍旧在梧州为官,只要冷大人肯出手,在下办这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又是一阵脚步声,那客人似乎走近了书案,放下一样东西后走向门口。
婉苏不敢抬头,天晓得这身子的仇家是哪个,因此尽量不露脸,便深深低了头。
那人推开书房门,大踏步走出来。婉苏不敢抬头,只感觉到那强有力地脚步,走到自己身边时不作停留,继而走向大门。
婉苏连忙跪下,亦步亦趋进了书房,将茶盏举到头顶,直来到书案前。
又是长久的沉默,自家主子冷少爷彷如木雕般坐在椅子上,感觉得出是在思考着什么。
婉苏暗暗吐了口气,看来又要举着酸麻了双臂才罢休。
冷少爷又忽地提起笔来,刷刷刷写着什么,末了搁下笔,顿了片刻才轻轻走出书案,直来到婉苏身侧。
就在婉苏双臂发麻时,那人将一个布包递到自己面前,上面还有一张纸。
这真是个怪人,莫非不屑于同自己讲话,竟然在纸上写了吩咐自己的事,好在落款写了名字。冷临,这便是他的真名吧。
将茶盏放到书案上,婉苏接过冷临的布包,会意后便出了书房,将布包放到自己屋子里。
接下来的几天平淡无奇,婉苏一直跟着冷管家学习如何伺候冷临,直到那日清早,冷管家离开的日子到了。
收拾好一应物事,冷管家一步一回头地来到门口,相送的只有婉苏,书房依旧门扉紧闭。
“我都写下了,你拿着,日后小心伺候着,不可有半点闪失。主子话虽不多,但心思通透着,若是有半点不敬或是奴大欺主,仔细你的脑袋!”冷管家仍旧不厌其烦地恐吓着,试图从心底叫婉苏惧怕,从而兢兢业业做事。从中指上的铁环取下钥匙串,连同一本小册子交到婉苏手中。
婉苏诺诺称是,并不厌烦这个带些固执的老头,看得出,他并不是个坏人,至少没有害人的恶意,只是太过担心自己的主子罢了。
“冷管家,这是少爷给您的包袱。”婉苏将冷临给的包袱拿出来,按着他的吩咐,直到冷管家离开之日才拿出来。
冷管家将左手从胸口处放下来,颤抖着接过来,眼睛又泛起了一层水雾,再看一眼书房门,狠狠心猛地转头离开,佝偻着背渐渐消失在街口。
慢慢关上门,背靠着木板看着整个宅子,婉苏忽然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希望能躲过这段时日,借助这个怪人的家,躲过那人的追杀。
深呼吸一口气,婉苏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如果忽略那个几乎从不走出书房的冷少爷,自己才算得上是这个宅子的主人。
婉苏步履轻盈,正神思畅游间,猛地想起炉子上还炖着冷临的桂圆粥,立马一溜小跑奔向厨房。
炉子的火依旧很旺,婉苏赶忙猛加了一勺糖,想起冷管家说冷临喜欢吃甜的,又加了一勺。炉子很烫,手忙脚乱间连撒在手背上的糖都来不及擦掉,便端下了锅。
冷管家说不能误了时辰,婉苏便赶紧盛出来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