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涼沖他抿唇假笑:「床上睡著個死人,誰還能睡得下去啊?」
「殿下你可真是精力充沛。」秦慕也禮尚往來地勾唇,腦海里殺他的念頭油然而生。
秦慕本就對保護窩囊廢不屑一顧,要不是因為覺察到傅涼有點意思,感到有絲好玩,他指不定堅持不了幾天就會砍下傅涼的人頭送給皇帝交差。
這兩天,傅涼也一直在他的「殺念」邊緣反覆橫跳瘋狂試探。
京兆府尹那邊仍舊沒有找到關於刺客的新線索,自那晚後也再沒有黑衣人前來取傅涼的命,京兆府似乎已經默認刺客是潛伏在汴梁的流民。
感到了無生趣的傅涼再次投入到花街柳巷之中,每次辦事時,秦慕都得在外兢兢業業地守著,平靜又枯燥的一段日子後,粗略估計是過了一個月,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宰了傅涼。
儘管如此,他對傅涼的興趣並沒有被磨滅,他想出了好玩的「借刀殺人」,就當是他念在主僕情誼,送給傅涼的臨終禮物。
初夏的風裡有了幾絲燥熱,月上柳梢後,煙花之地愈加熱鬧,尖細的攬客聲、打情罵俏的逗趣聲以及推杯換盞的喧譁等等,不絕於耳。
絲竹之音只能如針線穿插其中,時斷時續。
今晚是牡丹軒新晉花魁夏荷姑娘「初夜競選」的大喜之日,夜幕初臨便已經貴賓滿座,尤其是樓下大廳,根本擁擠得轉不過身子。
傅涼索然無味地坐在二樓新布置的雅間,憑欄瞧見底下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他一手叩著桌案一手端著酒杯,方桌旁還有兩個平日裡跟在他身後溜須拍馬的公子哥。
坐在他左手邊抱著美人兒也不忘吃著碗裡瞧著鍋里,激情打望樓下絕色的黃衣男子是汴梁首富之子盧慷,坐在他右手邊冷落身旁美人兒,一心只往花魁閨房瞧,恨不得眼睛飛進去的紫衣男子則是大學士之子梁永。
大學士梁世國被太后一手提拔,對太后忠心不二,曾經還是太后親自點名的輔政大臣,是廟堂里少數對傅涼尤其照顧的人。
他的庶出小兒子梁永本就不學無術,反正在哪兒都是混,梁世國便讓他從小就跟在傅涼身邊,成了傅涼的專屬玩伴。
「一個月了,不應該還沒動靜啊。」
傅涼的神思漫遊天外,他這一個月來吃喝玩樂樣樣順暢,刺客好像把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其實對行刺的幕後者早有判斷,猜測也差不多得以證實,只有一點他想不通——那就是時機不對。
那人就算再怎麼恨他,再怎麼要置他於死地,也不會挑選在那晚動手,而且那人心思縝密,不會如此急迫。所以,那晚的刺殺會是一場戲嗎?
如果是……秦慕又算什麼?
傅涼想到此處又轉頭看向身後規矩站著的秦慕,秦慕垂眸對上他的眼神,厭惡地翻了個白眼。
傅涼:「……」
秦慕可是當著他的面殺了黑衣人啊。
頭疼……
傅涼不禁皺眉,身旁伺候他喝酒的姑娘特別擅長察言觀色,姑娘忙放下酒杯,纖細手指輕柔地替他按摩太陽穴。
千呼萬喚始出來,隨著眾人一波又一波高漲的音浪,夏荷姑娘身著一襲綠衫終於在老嬤嬤的攙扶下姍姍來遲。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在出水芙蓉模樣俏麗的夏荷臉上,夏荷的美不算驚艷,但勝在清麗,又尤其是在污濁的青樓,人如其名,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高雅。
當然,今晚來到這裡的男子,無一不是衝著染指她去的,除了傅涼……或許還除了秦慕。
在老媽子在介紹競拍規則時,傅涼突然心血來潮地抬頭看向秦慕:「你喜歡她嗎?本王可以拍下她的「初夜」送你。」
「呃……」秦慕的眼眸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