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乱来,他和我也是相差悬殊的。算算勉强打个平手。
三伯伯在我家里待了半月便走了,他此行的目的便是送小楼哥哥过来,因为爹爹的幕僚中不乏当世鸿儒、治世谋臣和武林高手,三伯伯觉得自己所学已经倾囊相授,便把儿子托付给了爹爹代为教导。爹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重大,不敢怠慢,恨不得把府里的先生们排排坐,全都拨给小楼哥哥,因此小楼哥哥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上先生的课、听先生论学、和先生谈时事、学武……
一旦得了空,他便来找我,我倒也不辱使命,带着他瞒着爹爹上山下海地一顿乱玩。
我总是同情很辛苦的人,比如姐姐,大概是因为我确实活得太畅快了,所以只能看到他们身体上的疲累,体会不到他们心里的苦闷。多少个繁星点点的夜晚,我和小楼哥哥并肩坐在屋顶上看璀璨星空,我给他唱跑调的歌谣,他安静地坐在我旁边看着浩瀚苍穹的点点繁星闪亮,一双黑眸竟比这如墨黑幕还要深沉上几分。他时常倚在我肩上静静地睡着,卸下一身防备,如同婴儿一般纯净。
我想,我看到了小楼哥哥不为人知的另外两面。
然而,美好的记忆终结在三伯伯写下的那纸婚书上。
鲜红的绢布直刺入目,而用墨色写的却是姐姐的名字,一字之差,天地之别。
与我瞬时惊呆的表情相比,姐姐依旧笑得端庄,手里捏着绢子,说了句:“自古这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一切都听爹爹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我也不知道方才爹爹都和我说了什么。我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手里握着小楼哥哥送的那个松果,刻的明明是我的名字,为什么婚书上却不是?估计是我先前摔东西的声音太大了,府里上上下下没人敢来惹我。隐隐地听到姐姐的房间里一群姑娘的说话声,透着欢愉的喜悦。而我,独自落泪。天色全黑的时候,我听到了马儿熟悉的嘶鸣声,小楼哥哥的大宛良驹,大黑。
我的屋子没有点灯,他急匆匆地走到门口却顿在了那里。
月华正好,门外他的身影挺拔如松。自相识至今八个年头过去了,他在我们家也住了约莫三载寒暑,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才换来了我们之间生生世世相守相知的承诺。在他远去云孤山学武的那段日子,在我一个人夜观星空的时候,每每想起他、想起这段情,我都着实觉得来之不易,也打心底里觉得幸福。
不曾想,情丝斩断不过须臾之间。
小楼哥哥在门外沉默地站了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我想当时的他给不了我任何承诺,根本开不了口。
我试图想象着,他推门而入会对我说些什么,大半会说:“忘了我吧。”那么,我会带着我的尊严告诉他:“我从来都没有记住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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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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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天下,往事悠悠(27)
在权力和爱情的争斗中,智者总是选择前者。而我,总是被后者所伤。
在他的心里,永恒的执念只有一个,却不是我。为了那张雕工繁杂的破椅子,他没有原则没有坚持没有自我。在他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有那样的毅力去追求一样东西,也从没见过有人会投入付出到那般地步。
对于他,深深的怨恨之后是更多的无奈。
爹爹是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的,也给了我们时间让我们好好谈谈。可是他,没有迈进门的勇气,我也没有走出去的理由。就这样,一门之隔,成了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没有看到彼此的脸,也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