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鲁尔多道,“那里面看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这算哪门子回答。”鲁尔多抱怨道。
“我还是感觉太顺利了,直觉告诉我,我们算漏了什么。”小侏儒道。
“什么?”鲁尔多再问道,而这次,小矮子并没有搭理这个壮汉,只是专心致志得摆着棋盘,“你倒是说啊!”右将军不耐烦道。
“别吵死胖子!”丘林思契喝道!
鲁尔多眼睛一瞪,一口烈酒下肚,不屑得咋了舌,回头和一旁的几个将领继续吃着美味,再不管这小矮子的疑心。
而庞大的不安,驱使着探求的旅人,摸索着前进的藤蔓小心翼翼得挪动着步子,仿佛一个不小心,便会堕入无尽的黑暗……
如果要在长夜之下找寻一处永远最明亮的地方,那一定是华灯阑珊,禁军拱卫的大内。现在五步一灯,三步一盏,正把深深宫闱映如白日。那新绿窗上,正投下一老一少落子问答的雅趣。
人面谦和,落子之处,却是步步杀机。
“哎呀,又输了……都输了一天了。”粗短的眉毛拧在一起,在圆嘟嘟的脸上活像两颗豆子。
“陛下进步神速,加以时日,必定远超老臣个十筹八筹的。”老司徒笑道。
“可是为什么棋子只有黑白的呢?”小豆眉挠了挠头道。
“因为世间本就只有善恶是非之数啊。”邴正笑了笑道。
“可是对手又不止有一个人。”小家伙追问道。
“这……”邴正眉头一皱,还没回过来神,小家伙已经趴在棋盘上手忙脚乱得摆上了几颗不同颜色的棋子,笑着道:“现在我赢了!”
“陛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
“那这规矩是人定的么?”小豆眉道。
邴正一愣,心道:不妙。想了想又道:“回陛下,规矩,即是道,道法自然,定为天地,不为人左右。”
“可是不是也有人说‘人定胜天’么?”小家伙拖着脑袋,瞪着圆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得盯着大司徒道。
“咳咳……”邴正捶了锤胸口,皱着眉道:“今夜可真是凉啊,老臣这身子骨也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小豆眉忙轻轻拍着老人的背,若不是龙袍朝服,俨然一幅爷孙和乐的画卷。
“邴爷爷,你要是不舒服朕派人送你回去吧。”小豆眉道。
大司徒不停嗑着,好容易挤出一丝笑来道:“不妨事,不妨事,老臣自己回去就行了。”
“真的不要么……”小豆眉担忧道。
“多谢陛下体恤,还容老臣先行告退了……”邴正颤抖着用枯瘦的双手规规矩矩得做了礼。
小豆眉点了点头道:“邴爷爷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再一起玩~”
老司徒忍着猛咳笑道:“谢陛下,老臣告退……”
正是:
深深阑珊华灯上,
幽幽宫门似海深
第三十五回
暗流汹涌,羌氐书信换
效法信陵,自裁十万军
驻而扰之,疲而攻之。若运筹得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不算是痴人说梦。
黎军呢,一日三餐在白草口边是准时“请安”。挛鞮维昌的死活,却是各方严守,谁也不知道那病帘之后,究竟真相如何。
而匈奴呢,表面上也不时和黎军发生些小摩擦,却也都并无甚伤亡。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而不知彼,一胜一败,不知己不知彼,每战必殆。”但凡是个翻过两页兵法的都知道这简单的道理,而能和公孙华与之匹敌,又连破赵可北面防线的太子爷帐下,又岂会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