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丢下外袍爬上了铺,在距离温江雪三四个人的另一头,小心翼翼的躺下,盖上了被子。
温江雪将书丢在一旁,也躺下,又想起什么似得抬头对依旧站在桌子旁的幽草道:“差点忘了陈小姐了,麻烦你将灯吹了,我们要就|寝了。”
幽草站在那里又气又尴尬,她从进屋连个坐都没有,现在这个意思是要让她站一晚上?
却是硬生生忍下,笑道:“是我叨扰大人了,大人不必管我,快些就|寝吧。”
温江雪躺下,“那吹灯吧。”他压根没想管她,他恨不能将她绑在雨里,但他不急,等回京之后慢慢折|磨。
幽草将灯吹灭。
从善躺在那一片漆黑里,有些睡不着,外面大雨喧哗,她头昏脑热的难受,相爷在她身边不远处翻来覆去,啧啧个不停……
她忍了一会儿,忍不住侧过身去看他,昏昏的屋子里只见他几乎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只有乱蓬蓬的卷发散在外面。
她没敢开口问,便见幽草慢慢走到了铺边,轻轻柔柔的道:“大人哪里不舒服吗?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她的手指轻轻落在温江雪的腿上。
温江雪忽然从被褥里抬起头,一双眼睛又绿又亮的盯着幽草,猛地伸手攥住了幽草的脖子,一用力就将她扯倒在了铺上。
幽草吓了一跳,呼吸一窒,忙伸手去拉温江雪的手,“大人……”
温江雪手指收紧,阴冷的道:“陈从善,无数个这样的雨夜我都在想你,想抓到你后怎样折磨你,才不辜负我这几年的痛苦。”
幽草被掐的呼吸困难,在铺上挣扎。
从善第一次见这样阴森的温江雪,被那举动,那话语吓的坐起身。
幽草挣扎的眼泪落下来,伸手抓住了从善的脚踝。
从善一惊,看到幽草面目狰狞快要窒息的在望着她,向她求救。
她在那昏暗中伸手握住了温江雪的手背,叫了一声,“义父……”
温江雪浑身一颤,扭头看到从善,手指就是一顿。
她脸色苍白,满脸的冷汗,黑发黏在纤细的脖子上,心惊胆战的看着他,握着他手背的手指都在颤。
他吓到她了。
窗外一道闪雷照亮屋子,轰隆隆的如同山崩。
从善吓的缩手抱住耳朵。
温江雪便松了手。
幽草慌不择路的逃开,撞翻椅子和桌上的茶盏,捂着脖子开门逃了出去。
那门外的冷雨便吵吵闹闹的闯进来。
温江雪浑身冷汗的坐在那里喘了一口气,沉哑着声音道:“你不要怕,我只是……头疼的厉害。”他吐出一口气,被那雨声吵的耳朵里宛如细蛇爬过,发炎溃烂一般的疼到太阳穴。
他撑了撑额头,疼的脸颊都难受。
从善慢慢下了通铺,去将门关了上。
雨声被关掉一下在门外,他听从善又叫了一声,“义父……”他抬头就看见从善站在他的榻边,亮亮的眼睛胆怯的看他,轻声对他道:“我……我可以帮你揉一下。”
她拉着衣摆慢慢爬上床|铺,跪在他身边,先哈了哈手,将手搓热,然后试探性的伸向他,“义父别紧张,我……我懂一些穴位。”
她的手指落在他的太阳穴之上,热热的,有细小的茧子,她缓慢轻柔的揉着,一点一点加力,轻声问他,“好一点吗?”
他在那昏昏的光线下看着她,哑哑的“恩”了一声。
她便喜上眉梢,往前跪了跪道:“那义父躺下闭上眼,我帮您揉着,您试试看能不能睡下。”她托着他的脖子放他躺下,慢慢的揉着他的太阳穴。
他躺在那里看着她,也不闭眼。
她有些……不好意思,“义父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