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走在街上,一景一物都让他觉得万分新鲜,黄叙对此又感到开怀,心中一个念头油然而生:「也许这样的日子,再过几天也无妨……」
「先生,黄叙少爷来了!」医馆内负责煎药的童子,远远的就把黄叙的行踪报了出来。
对这位把药当饭吃的少爷,大伙都有几分喜欢,黄叙常常会带些母亲做的糕点来医馆分送,这些糕点算得上大伙苦日子里不可多得的愉快回忆。
「蔡先生,黄叙又来打扰了。」黄叙拱手行礼。
他父亲在城里虽然位居要职,可黄忠是黄忠,黄叙是黄叙,靠父荫做人,不是黄家人的本色。更何况他还是黄家十代一出的麒麟子,黄叙这个名字,迟早会有扬名乱世的一天。
医馆里一个中年男子起身接应,对着拱手行礼的黄叙就说:「黄少爷愿意来,是蔡某的荣幸……可惜蔡某学艺不精,这病始终无法断根,让少爷多年长卧病塌,惭愧,惭愧!」
蔡先生不仅是回春医馆的招牌,还是神医华陀的得意弟子,他无法治的病,只怕得神仙下凡才有可能救。
这话黄叙听的多,打趣着回答:「先生不必在意,黄叙只要留得性命,就是先生的功劳,就算不能练武,习文也是条出路。」
黄叙说的洒脱,可只有他父亲黄忠知道,黄叙在这上头吃过多少苦。
麒麟子天生就是武痴,对拥有这种血脉的人来说,任何招式都能信手拈来。
黄叙六岁的时候,只看黄忠打过一次匠气十足的少林长拳,当黄忠拳一打完,黄叙已经将少林长拳化为手上的灵气横生。
武学奇才为病所苦,不能以武扬名,这是何等痛苦的事?何况对一个有心要名扬乱世的少年来说,这痛苦就要更加倍了。
只是这次蔡先生在切脉给药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要童子先下去煎药,他语带犹疑,似乎有些事情要说,却又说不出口:「其实……其实……少爷你的病……」
「先生有话就说,我这病,恐怕也没什么难启齿的了。」黄叙只有十五岁,可是讲出来的话,却常常让人有五十岁的错觉。
蔡先生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牙说着:「既然如此,蔡某便大胆说了。昨晚蔡某师弟路过长沙,进城一叙……蔡某这师弟医术深得华陀师父真传,蔡某不才,想让师弟替少爷把脉看诊,只是不知道少爷愿不愿意。」
这话就如同一根救命稻草,黄叙根本没有不紧握的道理,重重点头道:「还请先生帮忙!不知道先生师弟尊姓大名?黄叙愿意前去拜见。」
蔡先生将黄叙带到后院,后院里除了煎药房,还有一筐一筐刚收回来的生草药,药上都还带着泥,浓浓的青草味道让人精神不觉一振。
蔡先生刚把门推开,煎药童子就来喊,「前门有人求诊!」
于是蔡先生的师弟手一摆,将黄叙招呼到桌前坐下,蔡先生便出去了。
蔡先生的师弟咧嘴一笑,便跟黄叙介绍了起来:「幸会幸会,这位想必就是师兄介绍过的黄叙公子了,我是黎聪,黎文达。」
黎文达?这名字好土气!房门外头的魏延对这位胖卫将临时取的姓名,正指手画脚的批评着─这胖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一身的郎中打扮,被魏延是从里嫌到外。
胖子出现在医馆,自然是要对黄叙下手。
绑架儿子,威胁老爸,这种过时的泡沫剧手段,胖子用膝盖都能想出来,他没想到的是,这年头做内奸的都这么辛苦,不但要出脑袋,还要兼差出力,连绑架都得亲力亲为。
虽然胖子不是零零七,偷数据还能顺便偷女人,但绑架这种小事,他还是做得来的。
胖子跟魏延一番策划后,绑了蔡老头一家老小,便在这后院假扮起蔡老头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