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居高临下,带着蔑视的目光,但杀意却很淡,显然纳兰婧此时此刻也并不想杀她,只是想要以皇后的威仪吓住她。
揣测到了纳兰婧的心思,苏念立马脸色一变,摆出一副极为卑躬屈膝的模样,“皇后娘娘饶命啊,小人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娘娘您动怒,还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便饶了小人这一条贱命吧!”
对于苏念如墙头草般的卑微态度,纳兰婧显然很受用,华丽的长裙曳地,她慢慢地垂下高贵的腰肢,以修长的护甲勾起苏念的下颔,“本宫都还未动刑,你便开口求饶,倒是个聪明人。”
“小人就只有一条命,自然得要珍惜,不论娘娘想要问些什么,只要是小人知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才会学着当烈士呢,屈打成招白受皮肉之苦,还不如学聪明点,留着脑袋糊弄对方偿。
松开了手,纳兰婧满意地直起身子来,“端王将你送进宫来,便只是要你变戏法讨好陛下?”
“这个……因为小人犯了大错,所以才会被端王殿下给丢到宫里来的。”说着,还摆出一副自己特别无辜,特别可怜的模样来。
纳兰婧一挑眉间,显是听到重点,一扬唇角道:“你犯了什么错?”
“端王殿下关在后山之中的百名孩童被小人弄不见了。”这话她可是说得比黄金还要真!
眸底闪过无法掩饰的诧异之色,“你如何会知晓端王将孩子藏在了后山?”
“小人、小人不敢说……”这欲语还惧的样子,当真是一副有苦难言的隐秘般。
果不其然,纳兰婧见她摆出这副模样,而且明显是有话未尽,便对旁边的老姑姑使了个眼色,老姑姑毕竟是在深宫中待得久的奴才,一眼便知晓皇后心中所想,上前一步便拿出了刑具。
“是九千岁!”一看露刑具了,立马便倒戈将祈高本给出卖了。
不过纳兰婧也并不傻,在听到苏念爆出祈高本之后,反是嗤声道:“你当本宫是傻子么,看来不用点邢你是不肯乖乖就范了!”
“皇后娘娘,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娘娘您请想一想,小人不过只是个靠变戏法混饭吃的平民百姓,若不是九千岁看上了小人的本事,小人如何会知晓端王殿下将百名孩童关在了后院的假山中?”
拧紧了柳眉,仔细那么一想,她说得倒也不是胡言乱语,虽然眼前之人看着油嘴滑舌,倒戈极为顺溜,但除了祈高本有这个本事之外,其他人还真就不可能。
“你这般快地将他给供了出来,不怕他会杀了你?”
祈高本此人,最为护短,只要是在他手下做事的,不论犯了多大的嘴,他都能用强硬的手腕将其化平,也因此东厂的一群爪牙才敢越来越明目张胆,为所欲为。
但同时,他也最恨背叛,若是被他知晓手下之人胆敢出卖了他,其下场怕是比下地狱都还要来得惨烈。
“小人虽愚笨,但这几日在宫中看得多了,倒是能明白些什么。”苏念特意将后头的话给着重强调了下,果见纳兰婧的面色一变。
微微一笑,她继续补充道:“九千岁同样也知晓娘娘您将筹集来的百名孩童藏在了何地,但九千岁却只让小人对端王府下手,娘娘您如此聪慧,难道会不明白九千岁的意思吗?”
此话便如同一粒小石子丢到了河中,令原本波澜无惊的水面泛起无法忽视的涟漪。
难道祈高本真的不再左右摇摆,两不相帮,作壁上观了?不,不会这么简单。
按捺下心中的困惑,纳兰婧一双凤眸直盯着她,想要自她的面上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来,但她依然摆着一副‘我很诚恳’的样子,令纳兰婧一时无法发现什么。
“你将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不怕猜错了他的心思,最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