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坤之这个人他心里是不喜欢的,当初上任时为了军需和武库的管辖权他和严坤之闹得不可开交,严坤之强势又兼刚上任想大干一番,自然是不肯放手,他宗元方就盼着这点油水,也不甘心落到旁人手里拽着,只是忌惮严坤之背后站着温体仁,不好闹得太僵,但心里从此就落下了芥蒂,现在听说这个即墨营的周光壁、杨波等都是严坤之一手提拔上来的,即墨营又能打仗,日后自己在登州混,军功最终还是要着落在即墨营身上,想到这里,宗元方心里又开始盘算,如何与严坤之通力合作的事来。
关押俘虏的地方在城南,众人很快就走到了,俘虏分为两个房间,一间是普通甲兵,另一间是有些身份的,最小也是小分拨之类。宗元方在一个排刀盾兵的保护下进入了关押鞑子军官的房间,里面还有罪军营的老兵看守,房间里的俘虏早就被喝骂着起身,全部蹲在一角,这些人灰头土脸的望着房间哗啦啦的涌入一大帮看猩猩的观众。
这些原本趾高气昂,视汉人如猪狗的野兽在废了手脚,又饿了三顿之后,个个有气无力的靠在墙角,麻木的迎接这些热情如火的参观者……
“饿瘦了!”
宗元方见这些人衣甲被剥光,几个罪军营老兵上前又用绳子把手脚绑好,这才大着胆子上前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是啊,知闲不必如此小气,饿瘦了解到京师需不好看……”
陈洪范有些心疼的走上前,拍了拍一个俘虏皮包骨的脸颊,那个俘虏朝着他怒目而视,陈洪范毫不在意,又扯了扯他的金钱猪尾巴才放手道:“知闲,哪个是鞑子的甲喇章京?牛录呢?”
杨波指了指三四个坐在另一边的人说道:“就是这几个,那个断脚的是牛录,当初幸好打断了他的脚,要不就给他跳城墙了”
众位大人又呼拉一下围了过去,宗元方小心的揭开牛录脚上盖的纱布,皱眉道:“知闲,这个伤需仔细调养着才好,旅顺缺医少药,还是带去登州医治的好。”
杨波不敢做主,抬头看严坤之,后者朝他微微点点头。
宗元方又问道:“可查实了身份?不会弄错了吧?”
杨波点头肯定的回答:“决计错不了,小人先后派了三批汉军旗俘虏指认,又让一些甲兵指认过,此人是镶红旗下一等甲喇额真,叫作费莫富达,乃满八旗大姓之一,这个甲喇额真相当于大明正三品的参将,副总兵,每旗共设五名甲喇额真,还有他的旗号为凭。”
说完杨波一挥手,早有人把甲喇额真的旗号拿了上来给众人过目,宗元方见那些鞑子脸上皆有怒气,知道此事可信,不由心里大喜,笑得合不拢嘴。
看完俘虏后众人又要上城头看鞑子大营,杨波劝阻不住也就由他们了,只是看到一路上处处炮火轰击后的残酷样子,众人都是面色发白,等依城远眺,看到远处那连营数里,密密麻麻的灯火时,众人更是心虚起来,周光壁头昏胆颤,差点一头栽下城墙,幸亏杨波死死扯住他的衣服。
“知闲,你给我说实话,鞑子到底有多少?”周光壁满脸怒气。
“五千!”杨波眼睛都没眨一下。
“放你娘的屁!”周光壁凑到杨波耳边,忿忿的骂了一句。
第五十二章谋划与取舍
杨波笑嘻嘻的答道:“老大人,知闲也不瞒你,现在旅顺虽然在即墨营手里,但鞑子攻克旅顺之意甚坚,知闲不敢保证日后……”
看到周光壁要说话,杨波挥手打断道:“老大人且耐心听知闲说完,若是老大人不愿身涉险地,不如此时趁立下大功申请调到南方的繁华所在,安心和四姨娘享清福罢了,若是留在旅顺固然是有极大的风险,但一个旅顺副将的位置是跑不掉的。”
周光壁闻言大惊,小声问道:“旅顺副将?知闲何以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