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我们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语遥,万万不可辜负她,告诉语遥,她是个好姑娘,不要再活在过去了,愿你们一切都好。”
唐语遥看着手机,泪水哽咽在喉咙里,沈无期将她搂进怀里,“你要是想他们了,咱就去看他们。”
虽然沈无期如此安慰着唐语遥,可是两人都深知,再也不可能相见了,他们知道时光残酷,可却不知时光也温柔,那两个人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成全了他们的幸福,活在过去的人很可悲,可从此世间又多了两个可悲人,再也无人问起。
两人驾车离开机场,唐语遥不言不语,只是看着车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忽然脑中想起一首词。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童年的点点滴滴萦绕在心头,对啊,为什么当时只道是寻常,失去后才品出其中意味呢?种种往事,历历在目,仿佛伸出手去就可以轻轻触碰到曾经的一切,彭家镇的一砖一瓦,城溪家门前的老槐树,一双小儿女的欢歌笑语,似乎远处还有袅袅炊烟升起,江姨用那一口乡音喊着两个嬉闹的孩子吃饭,奶奶在门前缝着鞋垫,上面的牡丹花栩栩如生,一切的一切,就这样,在无声的岁月里,成为了一代人的回忆。
2007年冬。
“小糖儿,你快点好起来。”顾城溪蹲在竹床下,看着床上因发烧而虚弱的唐语遥。
唐语遥抬起沉重的眼皮,她哑着嗓子轻声唤道:“城溪哥……”
“嗯,我在。”顾城溪为她噎了噎被角,细声问道:“你要不要喝水?”
唐语遥轻轻点了点头,顾城溪起身去房间外询问,“奶奶,小糖儿要喝水。”
奶奶皱眉,“家里没水了,要不……”还没等奶奶把话说完,顾城溪就奔回了家,还没走进屋,就喊道:“妈,家里有没有水?”
江姨从里屋里走了出来,“今天停水,怎么了?”
“妈,你给我一块钱呗,小糖儿发烧了,她想喝水。”
江姨看着自己怀里的城溪,无奈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还没来得及嘱咐几句,顾城溪就跑出了家,一口气奔到小卖部,“曾爷爷,我买一瓶矿泉水。”
曾老爷子从报纸中抬了一下头,老花镜滑到鼻梁上,他扶了扶,“原来是城溪啊,怎么了?”城溪这小子从来没来买过东西,在镇上也是出了名的懂事,从不乱花钱,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顾城溪拿出那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递给曾老爷子,“曾爷爷,我要一瓶矿泉水。”
顾城溪拿到矿泉水,立刻奔回唐语遥奶奶家,他跑进屋里,来不及喘口气,就坐到唐语遥一旁,将她扶了起来,“小糖儿,快点水来了。”
唐语遥口干舌燥,闭着眼睛,喝了下去,她微微抿唇,这个水,是甜的。
顾城溪扶着唐语遥躺下,又给她掖好被角,唐语遥恍恍惚惚睁开眼,却看到顾城溪满头大汗,“城溪哥,你是下海了吗?”
顾城溪憨憨一笑,随手将脸上的汗抹掉,“对,我刚刚去海边了。”
唐语遥咯咯一笑,“城溪哥,海水怎么可能是甜的呢?我的城溪哥就是傻。”
顾城溪的目光定住,停留在唐语遥长而微卷的睫毛上,像蝴蝶一样在他眼前煽动着翅膀,少年脸色微醺,别开目光,说道:“你快点好起来吧,你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丑死了。”
唐语遥头有些晕晕的,嘴里含含糊糊说道:“城溪哥……好傻……”
“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啊。”
竹叶沙沙响,少年把歌轻轻唱。
林间歌声游荡,我们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