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祈會意,無奈地道:「陛下為何不哄哄我?」
「朕儘量不受傷。」叢霽摩挲著溫祈的面頰道,「莫哭,朕不想惹哭梓童。」
溫祈蹭了蹭叢霽的手背,為叢霽穿罷衣衫,又為叢霽披上了鎧甲,戴上了兜鍪。
叢霽則為溫祈穿上了外衫,披上了斗篷。
一人一鮫牽著手出了房間,先去乳娘處看望幸月與葭月。
幸月與葭月皆睡著,一身奶香。
一人一鮫瞧了良久,方才離開。
外頭一支千人的精銳已整裝待發。
叢霽牽著溫祈的手,上了馬車後,即刻將溫祈擁入了懷中。
「十里,十里後,朕便著人送梓童回去。」他本該與將士們一道策馬,但溫祈剖腹不過半月余,尚未做完月子,不可顛簸。
然而,這道路並不平坦,連馬車都不免有些顛簸。
叢霽輕撫著溫祈的背脊:「梓童若有不適,定要告訴朕。」
「我無事。」溫祈將自己整副身體擠入了叢霽懷中,又問叢霽,「陛下認為幸月與葭月是更似我,亦或是更似陛下?」
叢霽茫然地道:「朕亦不知,或許是他們尚未長開的緣故罷。」
溫祈將右頰貼於叢霽心口:「我心悅於陛下,我希望待他們長開後,更似陛下。」
叢霽攬著溫祈的腰身,於溫祈耳側道:「朕心悅於梓童,朕希望待他們張開後,更似梓童。」
溫祈期待地道:「那便一個更似陛下,一個更似我罷。」
「梓童此言甚好。」叢霽撫摸著溫祈已恢復平坦肚子,深覺硌手,「還疼麼?」
「不疼了,早已不疼了。」叢霽日日都要問溫祈疼不疼,目中的心疼教溫祈心折。
叢霽正色道:「朕心疼梓童,亦喜愛幸月與葭月,多謝梓童產下了他們。」
溫祈肚子上的這道傷口由於過深過大,縱然用了不少膏藥都無法完全祛除。
「陛下毋庸向我道謝,若無陛下,我亦不可能產下他們。」溫祈忽而想起自己曾發過的夢,坦言道,「我發現自己心悅於陛下後,一日,發了一個夢,夢中,陛下與我兩情相悅,力排眾議,將我封作皇后,為我不早朝,日日臨幸於我,致使我鮮有衣衫齊整之時,後來,我產下了一名男嬰,陛下將男嬰封作太子,再後來,陛下為我遣散後宮,不再選秀,最後,陛下為我做了明君,將這南晉治理得海晏河清,國泰民安。我當時覺得這夢甚是荒唐,卻甜蜜得想居於夢中,而今,陛下已與我兩情相悅,我已知曉陛下從無後宮,且我已與陛下有了幸月與葭月,只待陛下為我做明君,我便美夢成真了。」
「梓童此言差矣,並非只待朕為梓童做明君,朕尚未將梓童封作皇后,更未日日臨幸於梓童。」叢霽瞭然地道,「朕明白於梓童而言,皇后僅是虛名,不過朕並不這般認為,朕心悅於梓童,自該將梓童封作皇后,與朕共治天下。至於冊封太子一事……」
他頓了頓:「朕並不認為惟有男子方可繼承大統,朕會將幸月與葭月一併細心培養,至於皇位,該當由能者居之。」
叢霽一滿月便被封作太子,能將男子與女子一視同仁,實在難得。
溫祈憂慮地道:「我亦認為並非惟有男子方可繼承大統,但倘若由葭月繼承大統,葭月怕是難以坐穩皇位。」
叢霽含笑道:「朕既有男後,為何不可有女帝?」
「陛下所言不無道理。」溫祈不再多想,左右這些皆是將來之事,目前尚且不知幸月與葭月誰人更適合繼位。
片刻後,馬車停下了。
「已過十里,梓童且回去罷。」叢霽正欲下馬車,卻被溫祈從背後抱住了。
溫祈呢喃著道:「陛下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