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的军旗是鲜艳的红色,上面是一只双爪锋利的火羽神鹰,季小九听颜南卿说过,戎狄有一只火红色秃鹫,被他们一族奉为神鸟,想必,这就是他们军旗图腾的缘故。
护盾兵就位,最前面的战车上站着全副武装的颜南卿,手里一把鸣鸿刀打磨的光亮锋利,颜氏一子一女,一个擅枪一个舞刀,都是个中好手。
士兵们将手中长/枪在地上跺的奇响无比,嘴里随着号角发出“呜…”的长声,好像大地都在震动,人心都跟着颤抖。
颜南卿突然高举鸣鸿刀,万人如一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种恐怖的寂静油然而生,远处戎狄来了两个高骑的人,其中有一个季小九认得,就是当年随贺楼使出访大明的拓跋三兄弟之一——拓跋祁。
她原来身处宫中的时候就听说过,拓跋三兄弟力大如牛,可以徒手打死一只一人高的黑熊,兵法有云: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只是这拓跋三兄弟铜墙铁壁可谓刀枪不入,就算是颜南卿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两军对阵玉漱关外,如今千军万马在此,是何等壮观的景象,令季小九想不到的是,手无寸铁的梁伯,竟然随颜南卿站在同一辆战车上,手里还握着一个青铜绿色的铃铛。
“戎狄大明两国向来和睦,如今戎狄有犯小错,交出摄政王和叛贼,大明就此退兵!”颜南卿如是说道,动刀动枪是大事,毕竟这么多条人命在此,季小九此番前来的目的本就是救出耿楚,他们肯双手奉还最好不过。
所以说,能吵吵,尽量别动手。
只可惜此次前来的战使不是贺楼敬,而是另外一人,此人季小九没见过,一旁的鲁大勋解释道:“皇上,此人是匹娄乌桓,在政见上一直主战,和贺楼敬的政见向来不和,如今此人既然来了,这场战争多是躲不掉的。”
季小九纳闷,“季昀谦向来是和贺楼敬同流合污,如今这匹娄乌桓出来是怎么回事?”
鲁大勋细细道:“陛下,卑职是个粗人,但也是在这塞北的地界混迹多年了,卑职给您分析分析,您就当听个乐,这究竟对不对那就是另外一说了。”说着就细细的给季小九讲起来:“朝中事卑职是略有耳闻,这七皇子能逃出生天混在戎狄一族当中也颇为不易,想必也是个老奸巨猾之人,其实七皇子早先一直都是在这一带活动的,他能言善辩我也是略有耳闻,只是从来没想到他会是当朝皇子这一层,如今既然贺楼敬退居,想必是七皇子另谋靠山,他是知道贺楼敬向来主和,所以怕是和贺楼敬的政敌联合起来,将其控制起来,戎狄主战一派向来没有发兵缘由,如今这七皇子就是一个活战因,主战派怎能袖手旁观,便着了七皇子的道,就此出兵了。”
鲁大勋话粗理不粗,季小九细细想着,貌似也确实是这个理,“那你说,此事谈判是解决不了了?”
鲁大勋张开食指和拇指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看着前方交涉的人,摇了摇头,蹦出两字:“够呛!”
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匹娄乌桓就和拓跋祁扬鞭而去,颜南卿打了个手势,瞧见远方戎狄大军缓缓而动,梁伯见势下了战车,站在三军的最前面还有几丈远,季小九知道,戎狄怕是要变换阵术了,可她纳闷:梁伯要做什么?
戎狄的护盾兵各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硬拼是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她看向梁伯,只见绵延几里的头排大明军手中一人一个面囊,梁伯握着青铜铃铛,高举双手,头排的士兵齐齐的将那面囊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瞬间在大明军前面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白雾的一人高墙,梁伯手握铃铛,开始有节奏的摇摆,脚下跳着像祭祀一样的舞蹈,手里铃铛一声声发出悠长而又有节奏的音调,好像从远古而来。
刚开始季小九什么也没感觉,待那一丈高的白雾散去,她好像听见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