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范瑗也道。
任江城心里暖融融的,嫣然而笑,“阿父,阿母,钟大家,我毕竟也姓任,和任淑英是堂姐妹,平时躲过去也就算了,现在她离开建康远嫁异国,我连送也不去送送,岂不是很异常、很发人深思么?这一送是躲不过去的,没什么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这么聪明,还能让元绎那臭小子算计去了么?”
任平生和范瑗虽是舍不得,却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忍痛点头,“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送送她。”想起那个讨人嫌的任淑英,咬牙切齿,一阵厌烦。
陵江王身体已好了许多,可他不愿回王府,还在青云巷住着,任平生和范瑗不敢瞒着他,便和他商量去了。任江城说要向杜大夫要些防身的药物,去了杜大夫的住处。
“杜大夫,杜神医,我来啦。”还没进院子,她便欢快的叫道。
“小丫头来了?进来吧,正好陪我老人家喝一杯。”杜大夫兴致勃勃的声音。
任江城脚步轻快的进了院子,愣住了。
院中花树下摆着胡桌胡椅,杜大夫和另外一个人正对坐小酌,那人不是桓广阳,却是哪个?
见到她进来,桓广阳缓缓站起身,“女郎。”
任江城嘴角牵了牵,轻声道:“十三郎君。”
数日未见,两人之间似乎有些陌生。
杜大夫拉任江城坐下,“小丫头别愣着了,坐下,喝酒,十三郎带了上好的西域蒲桃酒,你要冰镇的还是没有冰镇的?”
任江城在杜大夫身边坐下,“不要冰镇。”
杜大夫本来要给她倒酒的,提起酒瓶却又放下了,“不行,我是老人家,你俩得照顾我,哪能我给你们倒酒呢?”任江城一笑,“好,我自己来。”桓广阳也道:“我来。”两人的手不约而同一起放在了酒瓶上。
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在一起,桓广阳触手一片温软,不由的心神荡漾,又回忆起牵起她小手的甜蜜时光。任江城却是脸一红,脱口道:“不好意思。”手又飞快的收回去了。
桓广阳握着冷冰冰的酒瓶,心也凉了凉。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碰到她的手,她不会像被冒犯了似的,飞快的躲开。
虽然他现在和任江城面对面坐着,离的很近,他却仿佛看到了两人之间的鸿沟,深不可测、幽不见底的鸿沟……
杜大夫摇晃着手中的高脚酒杯,“十三郎带来的酒不错,酒杯也不错,全是从西域过来的。小丫头,我老人家现在简直是心满意足啊,你打点我的衣食住行,给我收拾的这院子舒服极了,而且有门通街,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丝毫也不受拘束。我老人家生平过的最舒服的日子,便是在这里了。”
任江城替他想的很周到,他在青云巷不仅可以有许多珍贵药草供他研究新药,而且可以随意出入,门口的抽屉里永远放有金银和铜钱,想买什么便买什么,不需要跟别人伸手。
这样的日子,对于杜大夫来说真是太惬意了,太享受了,满意的无以复加。
“小丫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找我老人家要什么?”杜大夫大喇喇的问道。
任江城清了清嗓子,“那个,元绎要我出城送他,否则他就向朝廷索要钟大家,我想要些防身的药物。”
“毒死他!”杜大夫拍案大怒。
任江城见他这样,又觉好笑,又觉感动,“杜大夫,他是北魏皇子,真毒死了很麻烦,你给我些迷药什么的,我把他迷晕就行。”
杜大夫气哼哼的,“就不明白了,这世上坏人怎这么多!小丫头等着,我去去就来。”进屋拿药去了。
任江城和桓广阳遥遥相望,默默无语。
遥遥相望么?是的,虽然是面对面的坐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