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瞧见孙远扬,脸上只剩下苦笑了,他翻身下马,随手把缰绳扔给守门的侍卫,瞧见守卫要行礼,说了句平身就进府里了。他走到孙远扬跟前问他,“媳妇她来了吗?”
孙远扬也不刻意为难他,点点头道,“在后院里跟芷儿还有姑姑说话呢。”
容恒松了一口气,既然还能跟人聊天,那应当就是没生太大的气。
孙远扬转身进院子,随口跟容恒道,“你这会儿先别去后院,我有话想跟你说。”
容恒叹息,有时候有一个过于护着媳妇的大舅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他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虽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秦惜的事情,可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两人找了一处避风亭坐了下来,虽然已经是初冬,可避风亭中却没有风能吹进来。容恒瞧着大学士府的模样,一时之间再次想起先前的苏家,心中感慨万分。
两人刚刚坐下就有小丫鬟送来了茶水,容恒以为孙远扬会兴师问罪,可是并没有。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背后是光秃秃的树枝,衬着他瘦削的肩头,竟然显得有几分萧瑟。小丫鬟送来了茶水,他握起紫砂壶,把托盘上的倒放的茶杯竖起来,道了两杯热茶,茶水滚烫,有氤氲的茶气冒出来,却转瞬就散了。
孙远扬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容恒的身边,自己也捧了一杯,他却没有喝,而是打开了盖子,茶杯中的茶叶在淡绿色的茶水中起起伏伏。他指着那茶叶,眼睛没有看容恒,仿佛自顾自般的说道,“看这茶叶其实和人生也差不多,或沉或浮。有人追求荣华富贵,有人追求粗茶淡饭,有人追求名利,也有人追求淡然。”
容恒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目光沉沉的没有言语。
孙远扬盖上茶杯,把那杯热茶轻轻的捧在手心里,他抬起头,目光十分平静,“惜儿她追求的是什么你这个做夫君的自然比我要清楚的多,虽然惜儿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但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大致清楚。惜儿不是个任性的姑娘,当初在王府里受了多大的委屈她也从来不会回来抱怨,现在……必然是你们做了什么超出她底线的东西,所以她才会这样任性。”他顿了顿,直视容恒的目光,“有时候其实我希望她能任性一点,这样就不会那么让人心疼了。”
容恒默然。
“任性的另外一个好处,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容恒,她什么都不说不代表她傻!”
容恒苦笑,“我知道,我从来也没当她傻,我知道她为了我受了许多的委屈。我会妥善解决宫里的事情,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的。”
聪明人话至于此,孙远扬点点头,“最好是这样。”
在秦惜带着包袱来了大学士府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是愤怒的,惜儿怀着孩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容恒都该让着她一些,可他却任由她出了皇宫回了娘家。
他一直到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十六容恒登基那一日,多少诰命夫人带着自家的姑娘们进了皇宫,母亲也是诰命,为了应景也带着芷儿去了,去了才知道是为了让人选妃。
芷儿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说了宫里发生的事情,他对于容恒处理事情的方法还是比较认同的。可是当天晚上太皇太后身边的庄嬷嬷就来了府里,说明了来意,然后让画师把芷儿的样貌画下来,为了让她参加宫里的选妃。他和芷儿当即就拒绝了,庄嬷嬷毕竟不是光明正大奉懿旨来的,所以也没有怎么劝说,很快就回去了。
他不放心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太皇太后直接让人把二十六进宫拜见惜儿的那些小姐们全都让画师给画了下来,甚至还不止那些小姐们,还有一些身份不如何高的女儿家。他当时就意识到要出事,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告诉容恒。
在他看来这都是小事,容恒如果连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