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了一大片。江修媛不敢不跪,一跪就是哭泣不已。
太后看了一眼苏苕妃子。她正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后宫寂寥,自陛下病重卧倒床榻,便没有起什么风浪过。现在陛下“痊愈”不过两个月,一个个都按捺不住了。这些都是褚久的妃子,太后不愿再委屈藤久,心里寻思着得赶快选几个美人进来才好。
太后的心思,也只有苏苕妃子看明白了。
“修媛,你在哭什么?”太后坐在宫女端来的椅子上,准备来个庭院会审。
江修媛趴在地上,哭着说道:“太后娘娘,我入宫之时的好友被人打死了。”
大家都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女尸,太后默念一句“罪过”,滥用私刑,竟将人活活打死。“你的姐妹被人打死了,尸体怎么会出现在你殿里?”
“我也不知。”江修媛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苏苕妃子。
太后也看向她,“苏妃,你怎么说。”
“母后,这位姑娘不是修媛的姐妹,而是妾的胞妹苏宵。”苏苕妃子微微屈膝,低低地说道。
“哦,苏妃还有个胞妹?”太后看了看她,“抬起头来说话。”
苏苕妃子抬起脸,眼眶含泪,楚楚动人,连太后也微微愣住,“苏妃怎么哭了?”
相比修媛的大哭,苏苕妃子的哭委婉幽静,更加惹人怜爱,太后不禁想起自己侄女许昭容曾经气势汹汹地要去找苏苕麻烦,只因为她独占皇帝一人。但是最终无功而返,她问侄女为何又不打苏苕了,许昭容一脸沮丧地说道:“姑母,我见了她那模样,可怜得我也狠不下心来责骂她。我算是知道陛下为何如此宠爱她了。”
太后听了,却是对“妖女”这个词有了更深的体会。
“母后,这位胞妹与我从小便分散,几个月前我的父亲终于找到她,将她送入宫中与我相伴,没想到她不懂事,冲撞了修媛妹妹,等我找到她,才知道她被浑身鞭伤地埋在东清殿院子里。”苏苕摸了摸眼角的泪,“都怪我这个姐姐不好,一心照顾陛下,竟忽略了自家的妹妹。”
苏苕妃子这几个月来衣不解带地在辰居殿伺候昏迷不醒的陛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太后看着这个自己大儿子最喜爱的女人,如今他也去了,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即使太后再怎么不喜欢她,想到褚久一片痴心,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能伤了未亡人的心。“苏妃,母后会为你做主的。”
江修媛呆坐在地上,荣华富贵,转眼成了泡影,生命脆弱,瞬间便可消逝。她悲慨而道:“太后娘娘,修媛人微言轻,自然比不过苏苕妃子。这位姑娘确实是修媛同时入宫的姐妹,若是太后不信,可传召太医院的人来作证。”
她说完,抬眸看向立在太后身边始终不发一言的许昭容。但是许昭容丝毫没有帮她的意思。
听到江修媛的话,太后的脸色微微变了。心里更加想除了这个出身不雅的修媛。
苏苕妃子察言观色,知晓太后对药引之事甚是抵触,她柔柔地说道:“修媛有证人,妾也有证人。修媛鞭笞胞妹之事,被太医院一位女官看见了。这位女官害怕修媛察觉报复,便投奔到妾殿内,将藏尸之地说出,妾方以寻猫借口找到了胞妹尸首。”
“不知这位女官在哪里?”
说话间,杏儿领着一位鹅黄衣裳的女孩走过来,“这位便是。”
江修媛看着这位女孩,女孩脸上带着诚惶诚恐的表情,“见过太后娘娘。”
苏苕妃子连忙安慰她,“姜姑娘不必害怕,如实说出来便可。”
“姜柔,你是那个厢房里的女孩……”江修媛想起她来了,那个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己背影的鹅黄衣裳女孩。此时的她,多想两年前的她,脸上带着对贵人们的羡慕与渴望,谦卑而又自贱